入夜,溫疏落把紀漾哄哄睡著了,就拿出手機給溫荷打了電話過去。昨天她回了村子一趟,有些話她還是需要和溫荷說一下。
電話很快被接通,溫荷帶著些欣喜的聲音傳來。溫疏落緩緩地合上眼睛躺在了沙發(fā)上。
“圣女!我已經拿圣水清洗過神像了。”溫荷匯報著自己的事情,看看腳邊跪著的丈夫,伸伸手把人扶起。
雖然圣女看不見,但她想知道,也是分分鐘的事情。圣女一向不喜歡這些行為,她也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惹圣女不開心。她只需要傾聽轉做,就可以了。
“嗯?!睖厥杪鋺宦?,眼睛依舊不睜,她在腦海中迅速勾勒著最近的事情。
“溫荷,明天去市區(qū)一趟。碰見有在街上朝你撞來的小孩,就扶住,然后任由他離開就好了?!睖厥杪溥@么說,卻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意思。溫荷也不問,只是應下。
“溫琦雨那邊,怎么樣了?!标P于人的具體心思變化,溫疏落的感應能力還是遜色了些,所以她還是開口,問了溫荷再做決定。
“圣女,她與往常,沒什么不同。”溫荷的手輕輕的撫摸在旁邊男人的頭上。“只是有一點,她似乎沒有往常那樣想要跑出去了。”
溫疏落點點頭,忽然想起來溫荷現(xiàn)在看不見她的點頭,她坐起身來:“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么。溫荷,有些事我可以任由你發(fā)揮,但有些事情,你還是需要如實告訴我?!?/p>
溫荷一驚,手指無意間地揪住男人的頭發(fā)。男人眉頭一皺,沒有吭聲。
“圣女恕罪!溫琦雨的感應能力,差了很多。”這是溫疏落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在聽到時還是覺得背脊一陣發(fā)涼。
“嗯?!睖厥杪湔f完,就掛了電話。感應能力,在慢慢消失嗎……
她伸出手來,對著蒼白的月光,手里漸漸的凝出一點白光來。怪不得,她最近的力量強了很多。想起溫琦雨那張漂亮的臉,溫疏落又合上眼睛來。這是溫琦雨欠她的,這一世她拿在手里,卻只覺得是一層枷鎖罷了。可世間輪回,不是她說了算,這就是——宿命。
溫荷掛斷電話的手緩緩垂落在地。不知道為什么,她最近覺得圣女的能力愈發(fā)強悍起來。她看看旁邊一聲不吭的男人,忽然想起來自己剛才好像扯痛了他的頭發(fā)。
“竺奕,扯疼你了嗎?”男人依舊低著頭,他悶嗯一聲,感受到溫荷對他頭發(fā)的撫摸,一張臉的表情依舊淡如死水。就好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
溫荷一如既往地幫竺奕揉揉跪疼了的膝蓋。圣女說過,對著神像祈禱靈魂的回歸是無用功。可她還是要試試。她知道,圣女的話是真言,這樣下去不會有用??伤诉@么做,是真的再無他法。每一次,當她看見竺奕跪青的膝蓋,她都會忍不住心軟。
但心軟,也只能是心軟……
如果不跪,何來希望啊。等待圣女的垂憐嗎?可,圣女只讓她等。這樣漫無目的的等,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會堅持不下去,更不知道,他能不能堅持得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