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靈素將兒子提溜著去干活兒，留著這對叔侄敘話。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但該說該問的，總不能憋在心里

“娘親，有什么是小橙子不能聽的嗎？”

“呵呵，怎么，幫娘親干活難為你了嗎？”這兒子怎么有種越養(yǎng)越小的感覺呢。

“怎么會！樂意之至?。∧镉H我們?nèi)ツ膬喊?？?/p>

………

直至嬉鬧的、溫婉的聲音再也聽不見，只余清風(fēng)徐來的簌簌聲，樹下二人依然無言對坐。

茶香裊裊，蕭若風(fēng)看著對面又成熟許多的侄子，些許感概的笑了笑，“怎么，楚河既然還有對王叔開不了口的時候嗎？”

蕭瑟端正的坐著，謙然的為王叔續(xù)了一杯茶?！澳浅拥脑挘跏宥紩J真回答嗎？”

看著對面的人眼中的那抹執(zhí)拗，蕭若風(fēng)嘆氣，想說何曾敷衍過你，又想起當(dāng)莫問時隨口編的胡話。這個……“當(dāng)莫問的時候是不得已！”

蕭瑟笑了笑，您還記得當(dāng)初都是怎么忽悠的我呢！

他有很多話想問，可又覺得很多話又不必再問。“王叔，是那個對楚河有十年教導(dǎo)之恩的王叔嗎？”

七歲拜師，十年教導(dǎo)，十七歲那年失去。是那個王叔嗎？

蕭若風(fēng)溫和的笑了笑，“是?！逼骋谎勖碱^皺起的人，又笑著說，“不過看來，你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p>

蕭瑟輕輕搖頭，“不是不滿意，是我問錯了。我應(yīng)該直接問，王叔是這個世界的王叔嗎？”

蕭若風(fēng)挑眉，“悟性不錯?！?/p>

“非悟性不錯，而是王嬸曾說過，她親眼目睹過六年前瑯琊王一案的最終結(jié)局。”說道此處，感覺王叔霎時肅沉下來的氣場和眼中的痛傷，過了片刻，才又說到，“對不起，楚河無意……”

蕭若風(fēng)笑著打斷侄子的未盡的話語，輕聲說，“無妨，我知道你的意思。楚河，死亡，并不是終點，只是一場輪回罷了。所以，至始至終，都是我！”

不是相似的世界中一個相似的人。

“從始至終都是我！”

蕭瑟腦海中這句話反復(fù)升騰，最終將他其它想脫口而出的話，都壓下了下去。那之間的種種緣由經(jīng)過，他都不探究了。良久，才又問到，“如果，楚河無意登位，王叔，會不會失望？”他知道王叔到底對他寄予了怎樣的厚望。他若要那個位子，無人能阻，不是狂妄，是事實。所以，不是不能，是無意。

蕭若風(fēng)笑了，“六年前的你若問我，我會奇怪。今日的你問我，我卻不會奇怪了。不過不論是六年前的你問我，還是如今的你問我，我都會告訴你，不會！”

“包括凌塵在內(nèi)，我無意讓你們非得順著我期望的道路走下去。教你們?yōu)槿颂幨?，教你們謀略武藝，只是希望你們能去從容的選著想走的路，不虛度年華，不枉費此生，能明白嗎？如果你找到了自己真心想走的路，王叔會很高興！”

這世上，能真的找到自己的路并堅定走下去的人，是少數(shù)。權(quán)勢也罷，名利也罷，或為大道，或為逍遙，能從心而為，就不負此生。

蕭瑟愣怔片刻，繼而一笑，“楚河知道了。”

靈素現(xiàn)身在院中時，合歡花下怡然飲茶的人也心有靈犀般抬眸一笑，“回來了！”

靈素眨眨眼，笑著漫步至愛人身旁盤坐而下。倚在愛人溫暖厚重的肩上，滿足的喟嘆一聲，才輕緩的說，“回來了。夫君和小六談好了？”

蕭若風(fēng)抬手覆上愛人環(huán)住自己胳膊的柔荑，笑著說，“就問了兩個問題罷了，沒有深問，倒是跟塵兒一樣?！?/p>

“因為他們知道什么對他們來說最重要，因為是夫君，因為夫君好好的，其它的，就都不重要了?！?/p>

“呵，都是好孩子！”

“那是，我夫君教的呢！”

“呵呵，塵兒呢？”

“不是你給安排的任務(wù)嗎？去劍閣取劍去了?！?/p>

“呵，昨夜試劍，倒是發(fā)現(xiàn)這小子居然劍意顯形了，既然如此，總歸要有一柄配的上的劍才是。不過能不能拿到昊闕，還得看他自己，畢竟昊闕，可是自己擇主的。”

“如果塵兒沒有拿到怎么辦？”

“呵呵，那就罰他一個月內(nèi)不許吃夫人親手做的燒雞，可好？”

“噗嗤！真是‘狠心’的爹爹?！?/p>

“那，三天？”

“夫君，逗我很好玩嗎？”

“呵呵，塵兒能拿到，夫君會為此感到欣慰驕傲，拿不到，夫君也不會強求失望。本就是王妃先逗本王的，卻倒打一耙！唉，本王夫綱似有些不振吶！”

“夫君，什么時候想一振夫綱??？”

“現(xiàn)在！”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