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里氏低聲道:“爺且忍耐些,別提這個話了。額娘人雖不在,生辰忌日,妾身也該盡孝。只是現(xiàn)在還是孝昭皇后的祭奠最重要,爺別讓有心人抓到把柄?!?/p>
這日到了孝昭皇后的尾七,今日祭奠完成便要起靈運出京城去了,一大早所有的皇子公主和嬪妃都穿戴整齊,來送青櫻皇后最后一程。
這些時日皇上思念青櫻,念了悼詞祭文,皇上年歲大了,走起路來有些踉蹌,神情恍惚之時險些摔倒,一旁的大阿哥永璜上前一步,扶住了皇帝,并朗聲道“皇阿瑪請節(jié)哀,勿再哭泣傷身?!?/p>
皇帝正在傷心欲絕,聽得這一聲,驟然轉(zhuǎn)過頭去。他這一回頭看到永璜毫無悲痛之色,不僅如此,其他阿哥守靈,皆是憔悴之色,就比如四阿哥,白凈的臉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看起來比熊貓還像國寶,再比如六阿哥,身體原本不好,自己幾次三番讓他們回去休息,可是六阿哥堅持說自己在京城震災(zāi)中沒有照顧好嫡母,要為嫡母守靈贖罪,三阿哥就更不必說了,親生皇子,數(shù)次哭道暈厥,而且從這幾日自己看的就災(zāi)時期的線報和奏折來看,三阿哥,四阿哥,六阿哥皆竭盡全力幫著救災(zāi),反而是大阿哥一直留在王府,只象征性的舉辦了一個粥棚,皇上之前隱忍不發(fā),是事急從權(quán),尤其這會再看永璜,雖說三十多歲的男人發(fā)福難免,但是永璜一副肥頭大耳的樣子,這會又全無悲色。
皇帝眼風(fēng)掃過,見永璜眼中干涸,神情淡漠又想起之前自己來了幾次都沒見到永璜,知道他經(jīng)常躲懶喝酒。
想到此,皇上沉下臉來說到”永璜,你想說什么?“
突然被點名的大阿哥有些緊張,后來又一想自己已經(jīng)躺平這么多年了,一直已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跟自己的五叔學(xué)習(xí),這會便鎮(zhèn)定地給皇上磕頭說到“那個,皇阿瑪節(jié)哀。大行皇后棄世,多日來皇阿瑪一直沉浸于悲痛之中,兒臣心疼不已。但愿皇阿瑪以龍體為念,切勿悲傷過度。”
永璜本覺得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便搪塞過去,可誰知皇帝屏息片刻,兩眼如炬:“那么永璜,不要過度悲傷,這就是你對你嫡母的態(tài)度,對你的嫡母一滴眼淚都沒有?”
永璜這時候有點慌,又如何能說得出自己的苦衷,怔了片刻,只得勉強硬著頭皮的說:“兒臣想著皇阿瑪您年歲見長,為了龍體莫要過于哀傷,兒臣身為長子,還得替皇阿瑪操持著大行皇后的喪儀,不敢過于悲痛傷身,以免誤了差事?!?/p>
皇上被永璜的話氣的臉色鐵青,狠狠的給了他一個耳光,大怒道“不孝子,大行皇后是你的嫡母,你嫡母在京城賑災(zāi)施藥的時候,你在哪,你躲在家里門都不出,身為長子,身為大清的皇子,你不說幫著你的嫡母賑災(zāi),你在家躲清閑,你還不如你的四弟和六弟,朕如何會有你這個不孝不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