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腳步堅定，帶他們七拐八拐，就在秦艽整個人都暈頭轉(zhuǎn)向的時候，他終于在一扇墻面前停下腳步，推開了一扇看起來有很多年頭的古樸密門。

江月說實(shí)話，我還是第一次進(jìn)別人家的密室。

江月好奇地抬頭，左瞧瞧右瞧瞧，對這間密室很感興趣。

那是一間只有十幾平方米大的房間，有些陳舊的木桌上放著一些秦艽從未見過的古董，掉色很嚴(yán)重的墻面有一些壁畫留存的痕跡，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歷史久遠(yuǎn)的霉味，看起來年代很久遠(yuǎn)。

三人都沒有再說話，靜靜看著老人咳嗽幾聲，輕輕打開木桌下一個鎖著的老舊箱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卷畫紙。

看得出來他很珍惜這幅畫，他先是鄭重地擦了擦手，又把木桌上的灰塵擦了擦，才輕輕地把畫卷在木桌上鋪展開來。

“來吧，這是我先祖用禁忌陣法才留下來的一張畫?！?/p>

江月和江問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不約而同地大步向木桌走去，卻被老人有些焦急的打斷。

“哎哎哎，只允許你們站著看，可不許用手觸摸啊?！?/p>

江問和江月早已經(jīng)聽不見他的話了，他們愣愣地看著那幅畫中起舞的女子，第一次感受到一眼萬年。

秦艽看到江問眼角猝不及防地落下一滴淚，她有些不知所以地輕蹙眉，也抬腳走了過去，看到那副畫的第一眼，她瞬間瞳孔收縮。

那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即便用緊閉雙眼，即便這幅畫的背景中到處都是飛舞的怨靈和鮮血淋漓的街道，也無法掩蓋她的美。

頭頂是黑漆漆的天空，不見一絲光彩，腳下是血淋淋的破敗廢墟，她纖細(xì)純白的靈魂于半空中起舞，舞步所經(jīng)之處散發(fā)的光點(diǎn)打破黑暗，治愈無數(shù)人的傷痕和痛苦，無數(shù)黎民虔誠地跪在地上，向拯救他們于水火的神靈頂禮叩拜。

江問這就是她最后一支舞——沉霜舞。

江問努力克制住顫抖的雙手，他看著那個表情淡漠又溫柔的公主，像信徒跋山涉水找到了神明，帶著無法言喻的激動和酸澀，這突如其來的激昂感情讓他覺得下一秒眼眶中的淚水就要掉落。

“是，這是她最后的沉霜舞?！?/p>

老人輕輕抬眸看了一眼激動不已的兄妹倆，怎么會不明白這幅畫對他們的震撼，像當(dāng)初的他一樣，恐怕拼盡一生都再難忘掉。

他看向臉上早就恢復(fù)平和的秦艽，眸中閃過一絲晦澀。

“你呢，你看到這幅畫有什么感受？”

聞言，江問和江月總算回過神來，他們紅著眼眶齊齊抬頭看向一旁靜默不語的藍(lán)發(fā)少女，隱隱開始期待她的話。

秦艽沒什么感受，這幅畫只不過是作者一廂情愿的作繭自縛罷了。

秦艽冷淡地開口，語氣生硬又冷漠，像毫無人情的機(jī)器，絲毫不為之所動。

江月秦艽！

繞是對她一見如故的江月，都覺得有些不妥，這畫是人家先祖留下來的，她當(dāng)著老人就這么說不太禮貌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老人并沒有生氣，只是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眸中萬千情緒交織，最后只剩下悵然若失的悲嘆。

“你說得對。”

“這畫，的確是我那位先祖的作繭自縛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