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的波瀾起伏,蘇崇不是不知道,只是身為皇叔,他也不便插手過多。
今日花燈節(jié),他在府中竟然也呆得有些發(fā)悶,往常他不會這樣。
要念頭通達,他索性出來轉(zhuǎn)轉(zhuǎn)。
靜靜喝著茶,看著人流如織,燈火閃爍,然后細雨落下,人少了起來。
他起身走下茶樓,拒絕了侍從的跟隨,自己一個人慢慢的逛著。
只是細雨,卻還有些人,一些攤子不甘心這么早收攤,還在吆喝著做生意。
他買了點糖酥,這東西已經(jīng)有十多年未吃了,現(xiàn)在吃來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香甜的味道了,卻還是包了點。
“面具,面具,客人,要來個面具嗎?”
蘇崇停下了腳步,挑中了一個童子面具,帶在臉上也頗有一番趣味。
遠處有個清甜的聲音在呼喚著什么人,由遠及近,然后一只柔軟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一路狂奔。
“玉真哥哥,下雨了,我們快些回去吧?!?/p>
蘇崇:???
云月兒發(fā)現(xiàn)這人有點拉不動,還笑著回頭想要問問呢,陡然間看到那雙眸色稍淺,看起來清清淡淡的眼睛,她就知道這不是趙玉真,自己看錯了。
羞囧一下子染上臉頰,她趕緊放開手,后退了一步,“對不起,這位公子,我認錯人了!”
她小小的一個,剛才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就像是月亮一樣,腮凝新荔,唇瓣也小小的,帶著甜滋滋的笑容,能讓人甜到心里。
現(xiàn)在羞赧起來,眼睛帶著水意,臉頰起了粉色,又是別樣的俏麗,柔軟的耳垂邊,耳珰還在輕輕晃著,可是主人似乎羞得要縮起來了。
蘇崇心里有一種微不可見的漣漪,唇角微彎,“無礙?!?/p>
“月兒!月兒,我在這里!”那邊,一個男子橫穿人群,很快來到她的身邊。
蘇崇微征,這男子身形和他相似,打扮也相似,他們都穿著青衫,頭發(fā)用桃木簪綰著,臉上帶著童子面具,腰間的腰帶形狀也相似,就是蘇崇這布料更加華貴些,有著一些暗紋,在這夜里,即便燈火閃爍也看不清楚。
難怪她認錯。
那男子來到她身邊,蘇崇眼尖的看見,衣袖下他們的手交握在一起,是極為親昵的,他心里不知怎么就多了些悵然。
趙玉真脫下面具,蘇崇愣了一下,也脫下面具。
兩張不同風(fēng)格,但同樣俊美的臉露了出來。
一時間,云月兒似乎有什么畫面在腦子里一閃而過,可是等她要去抓住,又什么都不剩了。
“哈秋?!痹圃聝盒⌒〉拇騻€了噴嚏。
趙玉真用袖子擦拭了她頭上臉上的水霧,“這位公子,我替內(nèi)人說聲冒犯了?!?/p>
云月兒一下子就掐住他的腰,趙玉真眉頭跳了一下,卻還是微笑著。
蘇崇點點頭,輕嘆,“無礙,這雨大了,便各自回家去吧?!?/p>
他站在雨幕,看那對璧人談笑著離去。
近侍追了上來,傘撐在他頭上,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衣服已經(jīng)淋濕了。
他看了看這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面具,一時間心里只有滿腹的悵惘。
后來他看著這個面具便想到這花燈節(jié)這一夜,就會想來買份糖酥,下午時分,他就能看到這個小姑娘去酒樓對面的繡坊賣繡活,起初他只是一月去個一兩次,后來他知道得越多,就越想要更多的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