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太液池已經(jīng)足夠繁盛,花草繁盛,美不勝收,到了夜晚的太液池周圍掛著燈籠,涼亭的輕紗飛揚,白日里繁盛的花草都靜謐的吐露著幽香。
也別有一番意趣。
朱允邀了她出來走走,之前的心情就是放松也有些隱隱的歡暢,現(xiàn)在的心情大概就是想著她也念著她,會顧及著她跟不跟得上,這條路是否好走?
周圍的花草是否會剮蹭到她的裙擺?
她身上穿著打扮都是無一不精,看得出來她也對這方面足夠注意足夠喜愛。
有條件的話,云月兒自然是喜歡把自己搗騰得好看一下,這樣心情也會好一點,沒條件的話那就看情況。
反正每個世界云月兒靈活調(diào)整。
云月兒跟著朱允的腳步,就路過那池邊手里捧著魚食的宮人,下意識的就抓了一把。
朱允回頭注意到了,便也笑道,“表哥平日里政務(wù)繁忙,母后也甚少出來,宮中并無嬪妃,這太液池中的魚兒都要瘦了,也就是前些時日表妹來了,這魚兒方知吃飽是什么滋味?!?/p>
朱允的語氣帶著幾分俏皮,朝著她眨動了一下眼睛。
這事倒不至于這么夸張, 宮人怎么可能讓太液池里的魚餓死?肯定也是喂的,只是不如云月兒一丟丟一堆下去,把它們喂得像是會游泳的小豬。
本來要把魚食丟下去的云月兒都不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不應(yīng)該丟了。
“陛下,宮人會把這些魚照料得很好的……太胖不容易游動。”
朱允還是繼續(xù)笑,停滯的腳步也繼續(xù)前行,他們來到了前往涼亭上的石橋,以前云月兒也喜歡在這里喂魚。
挽在手上的披帛在她輕輕拎著裙擺的時候也會隨著衣袂裙擺微微飄揚,頭上的柳樹枝條也輕輕撫動,她輕笑著伸出手,眉眼彎彎如新月。
朱允還記得那樣的場面,無數(shù)次能夠想起,之前是不明晰自己心思的,也落畫在上面,現(xiàn)在是明晰了,那幅畫自己也時常掛在宮內(nèi)看著的。
“但它們嘴饞,瞧……”
朱允也伸出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溫潤炙熱,輕慢的手心朝上,攏在她抓握著魚食的手上,托著一般,然后便是一揚手。
云月兒手中的魚食便嘩嘩啦啦的落了下去,如同下雨一樣。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身邊兩側(cè)的太監(jiān)和宮娥都已經(jīng)離開,所以光線也并不明亮,只有路邊兩側(cè)的宮燈散發(fā)著幽微的光。
游魚嘩啦啦搶食的聲音是有,卻因為天色不太看得清楚它們的模樣。
云月兒的手顫動了一下,又像是要伸回一樣。
穿過短暫的夜色,似乎朱允的視線也雜糅了一種灼意,他聲音含糊,又笑道,“媚兒可不是這么膽小的人,那天晚上……唔?!?/p>
他的話語停在這里,誘人深入。
其實那天晚上云月兒只有一些朦朦朧朧的記憶,更多的就是阿秀說的了。
被他這么一說,好像又感覺那一股甜甜的酒意伴隨著熾灼的體溫都要漫了上來,讓她好像嗅聞到了來自于他身上的龍涎香,周身都有些發(fā)熱了起來,她趕緊打斷了他,“什么?”
見她裝傻,朱允可是要達到一定的目的的,他牽著她的手,也探上了自己衣領(lǐng)交際之處,脖子上的溫?zé)峒∧w那里什么都不剩了。
可對于云月兒微涼的指尖來說,他的體溫他的氣息都算是一種侵入。
“這里,還有這里,這里……”他引領(lǐng)著她的指尖輕點他的脖頸,他的喉結(jié),還有他的嘴唇,最后停在了嘴唇上,讓她的指尖也陷入他的唇中,接觸到溫?zé)帷?/p>
明明已經(jīng)是夜晚,她依稀能夠看得清楚他流暢的面容輪廓,那雙半藏在夜色中的眼眸也染上夜色一般的靜謐溫柔,他是一個隨和得有些小幽默的人,卻也不乏帝王的英武威嚴。
云月兒感覺有些清涼在她的額心落了一下,那是她剛才觸摸過的柔軟。
他說,“母后和大臣總是催促我立后納妃,我卻覺得人不在多,而在于精,我只求一位知心人而已。”
“之前我也錯怪過媚兒來宮中別有目的,現(xiàn)在又有些懊惱,怎么媚兒就沒有別有目的呢?”
“媚兒愿意站立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看這天下海晏河清嗎?”
夜色中,那近似于相擁的男女看著一片靜謐柔美的太液池,仿若也看到了多嬌的江山,遼闊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