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心總是貪婪的,一旦遇到了誘惑,有些人就會把持不住。
楚蕭似笑非笑,修長白皙手指如玉蔥般搭在兩邊的扶手上,小指的尾端更套著精美的戒套,在半明半昧的燭光中閃爍著:“看來本宮這里也有人心大了?!?
太后在宮中多年,根深蒂固勢力龐大,就算是他掌控得再嚴,鳳熙宮里也難免會插入幾個暗樁。
“娘娘可要奴才處置了這兩個吃里扒外的狗東西?”
“倒是不急。” 楚蕭微微側身調整了一下坐姿,依舊姿態(tài)優(yōu)雅地梳理著鏡中的青絲。
身為皇后,他的心腹都知道這位主極為不喜歡宮女們服侍,寧可要太監(jiān)們。
“既然有了譜,那之后你們就給我盯牢了,放在明面上的棋子總比暗處的要好,即使要處置也無需本宮親自出手。”
“不過,你還要替本宮做件事?!?說這話時,他的語調有些慵懶,唯有眼里帶著一絲冷冽的殺氣,仿佛結著千年寒冰。
果然,兩日后太后就聽說了自己放在皇后身邊的一個暗樁被陛下大怒杖斃。
“怎么會是陛下?” 太后不解,“可打聽清楚了?是不是皇后干的?”
若是皇后,她就可以直接問責她用什么罪名處死宮中侍從了。
太監(jiān)李海皺眉躬身道:“打聽清楚了,說是冬兒那丫頭趁著皇帝陛下去娘娘的鳳熙宮時擅自敬茶勾引陛下,結果,茶水撒了陛下一身,燙傷了龍體?!?/p>
小小奴才傷了陛下龍體,杖斃是理所當然的,不誅了九族都是輕了。
“這蠢貨,哀家讓她去監(jiān)視皇后,結果她卻去勾引皇帝?!?/p>
“也不看看自己的姿色和皇后差了多少,就那個模樣瞎了眼的都不會看上她。”
“沒有自知之明的蠢貨!” 太后勃然大怒,用力一拍椅柄,因為一時過猛,連指甲都被掰斷了。
但手指上的痛抵不過心底里的難受。
在皇后的宮中安插暗樁有多么不易,她不知道費了多少心血。
結果好端端的就這么被廢了。
幸好還有一個外院的紫英,可外院的離得遠,哪里及得上近身的。
“太后娘娘息怒,好在這狗奴才死時沒漏什么口風,倒是不怕陛下和皇后知道些什么。”李海安撫道,“奴才這里也有了一些其他事情的眉目?!?/p>
只可惜太后并不了解當時的實情,冬兒在皇后楚蕭身邊伺候多年,自然不會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皇帝來見皇后時,她為了探聽更多的消息,主動送茶水入殿。
皇帝喊住了她,緩聲問道:“你就是冬兒?”
冬兒匍匐在地,畢恭畢敬地應是。
接下去的一幕,讓冬兒始料未及。
俊美的帝王拿起了她送來的茶水,神情冷漠地直接傾倒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很快,滾燙的茶水就在皇帝的手上燙出了一串小小的水泡,可皇帝卻是面無表情一聲不吭。
冬兒驚到駭然失色,一時不知所措。
而一旁的皇后竟是比皇帝更鎮(zhèn)定,同樣冷眼旁觀,神情鎮(zhèn)定地看著這一幕。
“陛,陛下!” 冬兒渾身發(fā)抖。
“吃里扒外的狗東西?!边@一句帶著內力的話語聲音很輕,卻如雷霆炸響在冬兒的耳邊。
而隨著這句話音落下,素鳴葉松手將茶盞摔碎在地,怒喝道,“你個狗奴才,好大的膽子?!?/p>
皇后亦是在一旁冷聲道:“傷了陛下龍體,你罪該萬死,來人?!?/p>
冬兒這才恍然大悟,她抖如篩糠,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能連連求饒。
誰能相信是帝后聯(lián)手陷害她?不,不是陷害,他們分明是知道了她是太后的人。
這是找著名目要置她于死地啊。
“拖出去,杖斃!”皇后娘娘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目光冷冽,一字一句地道,“捂住嘴,免得吵得陛下心情更是煩悶?!?/p>
“來人,宣太醫(yī)!”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死到臨頭冬兒這才知道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那就是皇帝對皇后娘娘是真心維護,甚至寧可傷了自己高貴的龍體也要為她鏟除自己這個隱患。
太后娘娘怎么可能斗得過這樣厲害的帝后,早知道她就不為了區(qū)區(qū)百兩黃金背主。
冬兒悔恨得腸子都青了,可是也太遲了,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南喬這里,一早就迎來了太后身邊的一個姑姑惜瀾。
“太后娘娘要召見我們齊芳樓里的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