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漢女娘重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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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商頓了頓筆，把案臺恢復(fù)原狀，鎖好文檔，扔給志愿者一張名簿，示意她簽字。

　　

　　“我們這的規(guī)矩，你都記得吧。”

　　

　　志愿者撓頭，甚為不解，正想問是哪一條。

　　

　　“工作完成再談私事?！鄙偕膛滤@牛角尖，又補(bǔ)充“自學(xué)到守藏閣[1]找五號志愿者?！?/p>

　　

　　志愿者仔細(xì)翻閱著《工作指南》，剛剛前輩所講都是指南寫就的正文，望著少商的眼神充滿敬畏。

　　

　　志愿者有很多個名字，個個寓意美滿，無奈記錄不便，她是第十七個加入的，最后取了個諧音十七的“師奇”作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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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藏閣里，五號志愿者，無奈的扶著額頭，對藤蔓一般纏住她的師奇感到為難。

　　

　　這個有著可怕進(jìn)取心的新手，從她一進(jìn)門，就把人“押著”，“拷問”到現(xiàn)在。

　　

　　冥主設(shè)定的?？紲?zhǔn)測一定有漏洞，怎么讓這個菜鳥漏進(jìn)來了。

　　

　　“五前輩，若是...當(dāng)如何？”

　　

　　“您曾遇過...嗎？”

　　

　　“五老師...”

　　

　　“十七啊，老師還有事，有什么你請教少商呀，她經(jīng)驗(yàn)豐富?！蔽逄栔驹刚邽榱嗣撾U(xiǎn)，難得提到少商。

　　

　　少商心道你也有今天——“師奇，現(xiàn)在你知道何為真心了嗎?！?/p>

　　

　　師奇意識到自己行事師有些不妥了，不過她不是個輕言放下的，露出自認(rèn)得體的微笑“我正在和五老師親切的交流，很快就要明悟了?！?/p>

　　

　　“原就想讓五明[2]領(lǐng)你入門熟習(xí)事務(wù)，現(xiàn)在剛好有個實(shí)驗(yàn)需要換班，你跟著過來吧?！?/p>

　　

　　五明見機(jī)便掙開束縛，身姿快得只剩下一道風(fēng)，吹起師奇的鬢發(fā)。

　　

　　師奇在原地楞住，眼睛瞪得抽筋，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她同我頑呢，我如此真心求教！”說著淚水瞬間流出，不到一會便滴答滴答作響。

　　

　　“師奇覺得什么算真心，什么算假意?！?/p>

　　

　　汪汪的清瞳不再泣涕，師奇頓覺心虛，自己平日沒有如此夸大的，見這位前輩如此板正，便生了捉弄之心。

　　

　　“那她明明可以逃脫拒絕，不走卻是何故?！睅熎娓杏X自己抓住了重點(diǎn)，變得底氣十足。

　　

　　少商緩緩握住師奇的手，不著痕跡突然來了句“蕭夫人斥責(zé)少商虛情假意，你認(rèn)為屬實(shí)么。”

　　

　　“情不虛，意實(shí)真。”師奇搶答。

　　

　　“就算有點(diǎn)不足為外人道的目的?？蓪η榱x一字，實(shí)在無可爭議?！睅熎孀孕诺匮a(bǔ)充。

　　

　　“這就夠了，因?yàn)檫@是最低的要求——再愚鈍的都感受的到。”說著師奇眼光微收，像是開竅了——不停地點(diǎn)頭，笑得宛若盛夏驕陽。

　　

　　“看來你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答案，五明可是幫你很大的忙吶?！迸牧伺膸熎娴氖?，轉(zhuǎn)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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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禁得起幾次誠實(shí)

　　與其被牽拌挾持

　　反目成仇都勝過

　　若無其事”

　　——《到此為止》

　　

　　翌日未時(shí)，少商終于醒來。仔細(xì)觀察這空曠的居室、精巧的窗欞、紅紗帳的福獸花色，這不是自己住的小院——她的閨房擺滿了書、文具，窗戶糊的是廢棄稿紙，紗帳是素色雜寶紋的。

　　

　　開嗓想喚人問問時(shí)辰，勉強(qiáng)吐出一兩個音符，少商無論如何變換說話的方式，都還是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到底還是著凍了，等不了人來，少商翻身滾到床邊，腿一蹬被子，一手扶著床沿，側(cè)身往下跳，咚的一聲平穩(wěn)落地。

　　

　　少商為自己的身高感到捉急，這樣獨(dú)自下床都膽戰(zhàn)心驚的，看來養(yǎng)生鍛煉一刻不得耽擱了。

　　

　　在衣柜找到深衣大氅穿好，一路暢通到小廚房，熱了點(diǎn)水，唇齒的血腥味稍微淡了點(diǎn)。

　　

　　原路返回時(shí)，遇到苧，她見我不說話“女公子這是怎么了，不適我去叫醫(yī)工?！?/p>

　　

　　用前月在田莊玩樂教她們的手勢示意我無事，只是咽喉痛，現(xiàn)下需要點(diǎn)話本解悶。

　　

　　“女公子，這就讓蓮房巧菓送來?！?/p>

　　

　　不一會，我臥床看著程姎借閱的游記，也不忘時(shí)時(shí)留心這兩位女使。

　　

　　臨近晚膳，醫(yī)工來問了一次診，說是需得將養(yǎng)半月，適時(shí)行立臥，放寬心，忌辛辣。

　　

　　我向其請教了保養(yǎng)鍛煉方面的知識，她推薦了我些尋常食方和外療之術(shù)，我記著下次出門多帶些錢幣，好一次性采買完。

　　

　　遷宅宴那日，程姎和我私下互換了手禮（一對毛筆、一把竹骨扇）。午時(shí)派苜蓿問過蓮房，當(dāng)時(shí)我不在，只好留下借我的游記離開了。在旁的巧菓也沒讓人空手而歸，硬是才給苜蓿一籃糕點(diǎn)——昨日自食送予大母、苧還余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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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此為止

　　各有各的天地”

　　——《到此為止》

　　

　　一口一口品味苦澀的藥飲，心一點(diǎn)一點(diǎn)發(fā)疼，難道終究一場空嗎。麻木地咀嚼著蔬餅，仍由眼淚模糊視線，品嘗到咸痛苦澀，連忙痛飲菌湯，仍不忘大口吃肉。即使是苦的，即使特別狼狽，即使已經(jīng)不想吃了。

　　

　　哭完后，潤潤喉，免不了心痛，拿著游記掩面，默默安慰自己，再不好過都過去了。

　　

　　過后，更加勤勉學(xué)習(xí)，甚至督促起蓮房和巧菓，日后成為學(xué)究和莊主都忘不了，當(dāng)時(shí)日日考試的陰影。

　　

　　一道晃動的人影遮住少商的光明，少商挪了挪書卷，旁若無物，繼續(xù)享受盛宴。

　　

　　那道影子不再晃動，是要看她能裝多久，她手中把持的書卷換了一冊又一冊。半時(shí)辰后終于看完床上所有的書卷，那女娘好像才見來人，只行了個虛禮，張合的唇云“...安好。”

　　

　　而后就麻利地卷起書簡，跳下床將其挪到鄰近的衣箱，從窗邊的匣子取出紙筆，沙沙寫著一串字。

　　

　　“阿母為大家勞累多年，更應(yīng)該保重身體，我這點(diǎn)小恙不過半月就如初?！?/p>

　　

　　“嫋嫋何須如此生分，我是阿母吶?！笔挿蛉艘皇帜笞∩偕坦枪?jié)分明的小手，一手蓋在少商雙手上，便能把人禁錮住，不得動彈。

　　

　　薄唇無奈地做出口型，頭也不?；蝿印安?，你是蕭將軍，是蕭夫人，是女君，是女公子。不是阿母?！?/p>

　　

　　說罷，蕭女君禁錮著小手的大手松開了——少商像是沖刺般倒向蕭女君的懷抱。踮起腳尖拍了拍她的雙肩，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她的后背，把頭靠在她的肩膀。閉上眼，像是剛出生的孩童，努力熟悉著母親的氣味，默默享受這個此生唯一的擁抱。

　　

　　少商同時(shí)對著燭火說了句“到此為止，僅此一次，今后就，各有各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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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守藏閣：圖書館

[2]五明：五號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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