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這么過著,程姎在蕭元漪的指導(dǎo)下,漸漸上手程家內(nèi)務(wù)。
少商體內(nèi)那部分音樂細胞開始活躍,才女桑舜華自薦當她的夫子,每日正午絲竹聲不絕于耳。
為著日后出行便利,少商在城郊馬市挑了匹良駒,改良了一套輕便的騎裝,程姎看了立馬央求我把圖紙賣給她。
見此我當即拉住她,試探道“此事不急,還需得拿個章程,以防泡湯。”
少女摸著紅漲的臉頰,按下少商趁機逃脫的雙手“早料想你有疑慮,我也不是那拈輕怕重之人,苜蓿拿冊子來——”
抬手翻開書冊,得意笑著“我這就同你將將章程?!?/p>
少商心中有了一個猜想,此時不好再問,忙懟“堂姊行事爽利,大方得體,若是阿母見了都得拜見'老師'?!?/p>
程姎聞此,啪一合名冊“嫋嫋你怎變得如此粘膩瞻前顧后,小心思量大膽行事即可?!?/p>
少商確定了答案,不再故作窩囊“阿姊既然都剖心置腹,吾自當從之,阿姊想清楚即可。不過這裝束有頗多講究,單賣一件反倒無利,不如稍后我將配飾一并畫好,再做打算?!?/p>
“我就知你自有考量,嫋嫋也無需為我擔憂,女娘打理庶務(wù)經(jīng)營產(chǎn)業(yè)本是正業(yè)?!?/p>
屋內(nèi)清香馥郁,少商和程姎最終確定好權(quán)責(zé)利益——少商設(shè)計程姎開發(fā)經(jīng)營售賣,收入三七分。
臨走前你低聲對她說了句“阿姊太不會撒謊了。何必覺得虧欠,不過一場夢?!?/p>
府內(nèi)的馬場未建好,這幾日好玩的少宮自告奮勇陪你練馬術(shù),程姎偶爾去道觀過經(jīng),順道也來跑幾圈。
遷居那日程姎不知對她說了什么,素來囂張的葛氏竟然自請絕婚,從葛家復(fù)返都城在城外道觀里清居。程姎每月就會借口查賬,繞道來三才觀和她“談經(jīng)”,是以葛氏居然沒再鬧出什么趣事了。
不過這些都是程承蕭元漪不知情的,她們只以為葛氏被家人處決了。也不知程姎是如何疏通個中關(guān)節(jié),瞞天過海的。想到少女堅定的語氣,少商頓時覺得即使是夢也有它獨特的價值。
能讓人有如此大變化——想必這不是她的美夢,誰讓一截牘簡決定了女娘的一生呢。
童話的結(jié)局無人戳破,《關(guān)雎》是那么熱烈美好青春萌動,《氓》悲痛懊悔,再讀已是曲中人,在這之外的情感達不到此等直擊人心的效果,素來余不下什么。
《鳳求凰》言辭愈是肯切,《白頭吟》的無奈愈是格外突出,到了《訣別書》已經(jīng)放下過往,有閑心讓人“努力加餐”了。
好像都忽略了庸眾一生兩頭不沾,尋常事務(wù)早已耗盡余生,又何談情愛——故而富貴之家多情種。并非世人無情冷漠——情乃是眾生皆有的能力,食祿者更容易發(fā)揮它,繼而生出純粹激蕩的故事。
三叔阿父近日在悄悄收拾行李,蓮房巧菓不再排斥考試,少商能翻身上馬,平地徐行時——裕昌郡主的拜帖剛好送達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