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依然匍匐著,因為馬車中的那個人還沒有說“請起”。
黎長青面色陰冷,那百名著精甲的虎賁郎也沉默著,那四名捧著皇朝圣物的大監(jiān)也面無表情,就連瑾宣大監(jiān)也對蕭瑟和你僭越的行為也視而不見。他側開了身,避開馬車的幕簾再度被人掀起,卻沒有人從里面走出來,只有一個帶著幾分疲倦的聲音輕聲地說道。
蕭若瑾你們回來了…
蕭瑟是,回來了。
蕭若瑾“孤為你造了一座永安王府,擇日就住進去吧。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王爺了,也得懂些規(guī)矩才是?!?/p>
蕭瑟好。
蕭若瑾“據(jù)說你現(xiàn)在稱自己為‘蕭瑟’,為什么?”
蕭瑟好聽。
蕭若瑾“也罷,你喜歡便好。聽說,你的病已經(jīng)好了?”
蕭瑟好了。
蕭若瑾“那就好,孤近日身子不太好,不能常來看你?!?/p>
蕭瑟無妨的。
蕭若瑾“嗯,回來了就好。飯,可吃完了?”
蕭瑟“剛剛散宴?!?/p>
蕭若瑾“還有什么飯菜嗎?孤餓了?!?/p>
蕭瑟“還有一碗豆羹飯。”
蕭若瑾“拿來給孤嘗一碗吧?!?/p>
蕭瑟回首望了屠二爺一眼,屠二爺猶豫了一下卻不敢起身,國師齊天塵站了起來。
齊天塵無妨,我來。
蕭若瑾把目光投到你身上。
蕭若瑾疏影,此次多謝你陪著楚河…你們自小便要好…
葉疏影【冷聲】陛下想說什么呢?
蕭若瑾你都想起來了?
葉疏影想起什么?
葉疏影是我的父親 ?父帥 ?還是母親?
蕭若瑾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往昔的景象突然涌上心頭。曾經(jīng)的你,也是一口一個皇叔地叫著,時常入宮來。彼時,因著對百里卿酒深深的愧疚,他對你也是極為慈愛。
蕭若瑾你跟你母親越來越像了。
葉疏影【冷笑】那陛下可知曉…我此次回京是為了…
蕭瑟【打斷】疏影!
雷無桀跪在一旁拽了拽你的衣角
明德帝苦笑著搖搖頭 齊天塵將那碗豆羹飯遞給明德帝的手上。明德帝接過了豆羹飯,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朝中百官、天下豪商、蕭氏皇族就這么靜靜地跪在那里,聽著蕭瑟和明德帝說著一些家談般的閑聊,等著明德帝慢慢地吃完那一碗豆羹飯。
許久之后,明德帝終于放下了那個粗瓷碗,嘆道。
蕭若瑾“孤自小在天啟長大,
蕭若瑾卻也聽小九說過他游離時的一些見聞。蕭瑟,是有人去世了嗎?”
蕭瑟“是我們的師兄?!?/p>
明德帝沉默了半晌,終于還是合上了幕簾。
蕭若瑾“你長大了,孤不能像當年一樣管教你了。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p>
蕭瑟好。
蕭若瑾“各位也請起吧。孤不是刻意怠慢各位愛卿,只是和這個兒子很多年沒有見了,不想有些不相干的人打擾我們。還請各位愛卿諒解?!?/p>
“臣等不敢!”百官齊聲呼道。
蕭若瑾疏影,卿酒當年的結局錯在孤,但…與楚河無關,孤希望你們還是你們。
在場經(jīng)歷當年之事的老臣不少 可卻沒有一人敢抬起頭來看你 因為當年百里卿酒從史書上抹去 是得了明德帝的同意 。
蕭若瑾走吧。
你站在原地,目光緊緊鎖住明德帝那輛漸漸遠去的馬車,手掌不由自主地握緊,指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輛馬車每向前行進一步,你的拳頭便不自覺地收緊一分,眼底的恨意盡收在來蕭瑟眼底。
這最后賓客的駕臨,只有寥寥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卻再次表明了一個事實。雖然四年沒有半點消息,但這個天啟城依然還是當年的那個天啟城,那個蕭瑟是唯一的天之驕子的天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