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fā)生得太過意外和混亂,以至于念姝都不知道燕遲是什么時候過來的,扣著她的腰,以一種十分親密的姿勢攬著她,而她還這般不自知地倚靠著他。
念姝感覺熱氣上涌,剛還混沌糊涂的思緒一下清醒,她用力將其推開,在燕遲微有些錯愕的眼神中,扶住了蕓芯的手。
“我沒事的,你快去看看大長公主他們……”她與之前似乎沒什么兩樣,語氣柔柔的,只是輕微的帶了些顫音。
燕遲手心的溫度還未散去,他放下手,腳步下意識往前一小步,她便像是腿軟似的扶著蕓芯往后退了一小步,燕遲見狀停在原地,從她抿緊的唇瓣望到輕顫的眼睫,而一旁的蕓芯臉色難看,眼神更是不友好,只是顧忌著他的身份硬生生壓下去幾分,她牢牢盯著他,像是在提防著他再度逾越。
“小柔!”
他們抬眸朝長街上看去。
奉宋國公之命的送嫁之人是宋國公的外甥魏言之,他見到宋柔的尸體,沖岳稼喊道:“是你,是你殺了小柔,這一路上只有你一個外人,一定是你!”
“荒唐!我奉命迎親是給宋國公府臉面,我何曾見過新娘?送親的人是你,你還有臉質(zhì)問我?好好的新娘子死在喜轎里,你是來送親的還是來送命的!”
宋柔是死在送嫁途中,但要是宋國公府鬧起來,安陽侯府也必受牽連,若是案子查不清,那安陽侯府的名聲便也毀于一旦。
“我與宋柔從小一起長大,我怎么可能會害她?”魏言之道,“一定是你岳家不滿這門親事才會殺我妹子泄憤!”
“我有何不滿?我若是不滿,又怎么會出城親自迎親?”
安陽侯府與宋國公府在未有皇上賜婚之前,兩家并沒有什么往來,就算這門親事定得不盡人意,那也不至于鬧出人命來。
魏言之雙目赤紅,喝來侍衛(wèi),要將宋柔的尸身帶回京城,但燕遲以宋柔已為安陽侯府世子妃,理應(yīng)由安陽侯府為其討回公道為由,做主將所有送嫁之人留在府中,未查明真相之前誰都不允許擅自離開。
長街上的熱鬧消停,孤零零停在路上的大紅喜轎越發(fā)顯得陰森,四散開來的賓客們離開都不想從正門的喜轎處過,都往安陽侯府的西偏門處涌,安陽侯府也安排好了車轎送人離開。
念姝也未久留,與蕓芯往內(nèi)院走,而整個安陽侯府都被府上的侍衛(wèi)和燕遲調(diào)來的黑甲衛(wèi)圍守住。
她完全沒有想到只是來荊州這么一趟,停留的時間也不長,就卷進了一場命案之中。
念姝手心都是汗,她不想再深想這些事,但卻控制不住地想,宋柔死得實在離奇,送嫁的隊伍一路過來竟是沒有人發(fā)覺異常,頭沒了那血一定不少吧,魏言之他們離得那么近,難道一點血腥味都聞不見,還是說這送嫁隊伍中的人有問題,早知宋柔已死,還裝作無事,將她送到了安陽侯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