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女子似乎做了噩夢,額頭上滿是密集的細(xì)汗,她不停的顫抖,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陷入了極度的恐懼。猛然間,她睜開眼睛,坐直身子,大口大口喘息著,額頭上的汗水越擦越多。
小薇急忙拿過干毛巾,替蕭汐擦拭汗水,一邊安慰著
小薇"公主,您別嚇唬奴婢啊..."
蕭汐一把握住小薇的手,眼中滿是慌亂,她緊緊攥著,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蕭汐“我們怎么回來的,澹臺燼呢,他怎么樣了..."
夢境中的澹臺燼手握匕首,決絕而又狠戾,似是已經(jīng)存了死志她不敢想象,如果那一刀真的刺下去了...
手心的傷口扯回了她的思緒,她這才注意到左手纏著的紗布,上面還滲透著絲絲血漬,已上了藥,看來夢境里的傷害是真的。幸好她及時趕到否則澹臺燼真的...
小薇“駙馬在東廂房,是六殿下送您回來的,王后方才也來過了,您這次可把娘娘嚇的不輕,六殿下顧念娘娘的身體,勸了好一會娘娘才走的?!?/p>
蕭汐“讓母后擔(dān)心了,小薇,遣人告知宮中,我已無事,明日定親自去看望母后,讓她不必再擔(dān)心?!?/p>
蕭汐靠著軟枕,腦海里依舊是剛才的夢境,揮之不去,仍然心有余悸,她翻身下床,披了件外衣,向東廂房走去 。
東廂房的門是敞開著的,她推開房門,走進(jìn)去。只見澹臺燼躺在床榻上,呼吸平穩(wěn),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似是剛睡醒,看見她進(jìn)來,澹臺燼的眸光閃爍了下,眼中有些歉疚,卻又很快掩飾了下去。
澹臺燼“在夢中,是你奪了我的匕首?”
他看見了蕭汐手上的繃帶,還滲出絲絲血跡。
蕭汐“所以,你為何要自尋短見...夢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他沉默不語,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的手。
澹臺燼“沒什么,就如你看到的那樣,我的曾經(jīng),也許是一段不堪的過往,母親,父親,嬤嬤,我?guī)Ыo他們的都是災(zāi)禍,所以我寧愿選擇解脫。"
他并沒有說出自己的噩夢是因為蕭汐,而且這個秘密,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就算是她。
他從前冷心冷情,這些年他活的像行尸走肉,一味的壓制自己,不讓自己去想,也不讓自己去觸碰,他不想被自己所累。
或許眼前的女子正在走近他的心,慢慢填滿,一點(diǎn)一滴的在乎。
澹臺燼閉上眼,感受著胸膛內(nèi)那顆躁動的心臟,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他忽然感到無比踏實(shí),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他遺失了,他想要找回來。
澹臺燼的語調(diào)很輕,似乎并沒有什么情感波瀾,可是這樣的語調(diào)落在蕭汐的耳朵里,卻讓她的心狠狠抽搐了下。
蕭汐見他如此 ,只道是年少變故逢多,那些黑暗的記憶被喚醒,所以他想逃避,她心疼他的一切,想幫助他走出陰霾。
蕭汐"不管過去是什么,我只想知道現(xiàn)在,過去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都應(yīng)該往前看,不是嗎"
蕭汐“你不用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著,我們是夫妻啊,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陪著你的,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我們一起面對,一起承擔(dān),好嗎?”
蕭汐“你可知我一入夢境,便見你執(zhí)刃于頸下,若非我及時趕到,你早就成了一具冰涼的尸體了,你可知..."
她的聲音頓了下,隨即嘆了口氣,不再說什么。
蕭汐“罷了...你好好休息吧。”
澹臺燼“等等?!?/p>
蕭汐的手突然被拉住,她轉(zhuǎn)過頭看著他,只見他緩緩睜開眼睛,墨色的瞳孔里映出她的影子。
澹臺燼“你的傷口裂了,要換藥。"
他的語氣淡淡的,像是不經(jīng)意間說的話。
蕭汐“我可以自己來...”
不容分說,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了床榻邊。
澹臺燼“別動。”
他的語氣堅持得不容置疑,蕭汐只能乖乖聽話,看著他熟練的將自己手上的紗布拆開,然后又將藥膏擠在手指上,一點(diǎn)一點(diǎn)抹勻。
蕭汐"疼..."
她的聲音很小,聽得澹臺燼心尖一緊,手指的力度不由得放輕了些。
他認(rèn)真的模樣,很專注,任由著他將繃帶一圈一圈打了上去,最終包裹好,她的目光始終黏在他身上,不肯離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