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閑之后,我徘徊在走廊,沒有去找阿憐——再去,也一定會大吵一架吧?
可惜我從不畏懼爭吵,只是厭惡爭吵的原因與話題都圍繞著樸燦業(yè),這個名字已經(jīng)借著退讓融在我近乎二十余年的人生中了。
路有點兒遠,但至少為我避免了些難堪。
“稀客啊,樸醫(yī)生怎么來我這兒破地方了?”白律,我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掌握我一些不堪入目的腌臜事的人。
“托你的事,怎么樣了?”
“你這人啊,還是那樣的怪,明明都是一家人……”白律總是恰到好處地踩在我的雷點上。
誰和樸燦業(yè)是一家人?我就算是和街頭的流浪狗是一家人也不可能和樸燦業(yè)是一家人!
一聽旁人說起,就是晦氣。
“好好好,我不說這個了。”白律自然是熟悉我的性子,也不自找苦吃,打了個哈哈過去了。
白律遞給我份我要求白律查找的的資料,道:“樸燦業(yè),由高一開始經(jīng)歷校園霸凌,至今如是。”
白律:“你也知道你們樸家水深,不說公司那些老狐貍,就說那些八舌的親戚,都不會容忍樸燦業(yè)的存在的?!?/p>
白律:“畢竟樸家不出孬種,樸燦業(yè)的存在不就是給樸家這么一個響亮的巴掌嗎?”
我也不得不承認,白律說的一點兒沒錯,樸燦業(yè)連個小學校都混不好,更別說這魚龍混雜的樸氏了。
白律:“不過這不是重點,你猜更有趣的是什么?”
“說?!?/p>
“你爸可是對樸燦業(yè)的現(xiàn)狀了解得清清楚楚呢?!?/p>
對于這句話,我心里大概有點數(shù),心知肚明和無動于衷搭配在一起,什么意思呢?
是個人都明白。
爸明明知道樸燦業(yè)過得不好,甚至還有我的欺壓,卻沒有任何阻止與忠告,不就是代表爸不承認樸燦業(yè)這個兒子嗎?
也難怪媽對我敵意那么大,也難怪爸到現(xiàn)在仍想著讓我繼承公司,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不過,導致這一切的原因呢?
“理由。”我迫切想知道。
“不是,燦烈,你都知道無論是樸氏總裁還是樸家家主都是你的了,還問這些有的沒的干嘛啊?”白律故作抱怨,只是口嫌體正直,將早就準備好的另一份資料遞給我。
白律:“樸燦業(yè),不是樸勒嚴親生子嗣?!?/p>
的確,這個理由足以。
人與人之間要的是感情,親人與親人之間卻不同,血緣至上,如今樸燦業(yè)連樸家的血都沒有了,更別說什么感情。
樸家都是薄情人,利益面前別說是友人,就是愛人、親人也一并無視,更何況是樸燦業(yè)這個陌生人呢?
也是可笑。
“繼續(xù),怎么說?”
白律:“你媽和你爸是商業(yè)聯(lián)姻又不是相愛,湊巧你媽還有個初戀,方明輝,到現(xiàn)在你媽還忘不了他,然后就順其自然搞到一起了唄?!?/p>
方明輝,涉及灰色產(chǎn)業(yè)。
“不過你爸發(fā)現(xiàn)的還挺快,這不,人家樸燦業(yè)剛出生就把方明輝處理掉了。”白律繼續(xù)道,“還好,法院那里幫你爸壓在那里,沒出事?!?/p>
說到底,我很滿意這個結果,即使樸燦業(yè)表面受寵又怎樣呢?
到頭來,該是我的東西還是我的。
不過,樸燦業(yè)那個野種又怎么會被爸留下來呢?要說是可憐,我可不信!
“樸燦業(yè)沒死?”
“這就是你們的家事了,我這兒沒查到,倒也不知道些什么底細?!卑茁赏蝗还砉硭钏?,左顧右盼,悄悄地說,“聽說是你媽又哭又鬧,最后還想著尋死,你爸為了自己的臉面才同意留下樸燦業(yè)的。”
白律:“不得不說,你家還挺有意思的?!?/p>
“閉嘴?!?/p>
我不是沒有見過大風大浪,家庭這點兒事已經(jīng)不配拿到臺面上大肆宣揚了。
白律:“你也放心,我?guī)湍憧催^了,你爸的記錄我給刪掉了,你爸的遺囑我也幫你改過了。”
白律:“既然東西都會是你的,到時候發(fā)達了,可別忘記我這個好兄弟?。 ?/p>
我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這場仗根本不用打,我已經(jīng)贏了。
“當然,這件事你就放心吧?!?/p>
白律自顧自收拾收拾,把所有東西都給了我,“既然你的忙我也幫了,自然也該輪到你幫我?!?/p>
“說?!蔽业拇_答應要幫忙的。
“我打聽過了,過不了多久天杭有個機會,你們醫(yī)院會給你,你要接受?!卑茁蓪㈦娔X轉過來,里面是一個人的信息資料,“李文覺,他關乎著我的勝率,幫我干掉他。”
“嗯,我了解了?!?/p>
白律:“那就好,對了,你的病去看了嗎?”
我的抵抗,被白律看見了,他拍了拍我的肩:“馬上又要年檢了,你這么蒙著騙著也不是事兒。”
白律:“還不如趕緊治掉,免得惹是生非?!?/p>
“你是說我有病。”白律的話,讓我不自覺有些懷疑。
我最煩人這么說了,明明什么都不清楚,亂下定義、亂冠名號。
“別否認,你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不對,應該好好治治。”不過白律又說,“算了,想你也不會聽我的話?!?/p>
白律:“別讓有心人抓住就好了,反正那些心理檢測也不權威,你騙騙也就過去了?!?/p>
心理毛病本身就沒有標準,不露外的表現(xiàn),除了自己,沒人能夠真正了解內部實情。
我站起身,就要離開。
“白律,你幫我這件事謝了,你的事我會想幫辦法。”
直到門口,我又停下:“還有,我沒病?!?/p>
如今,我倒是終于明白其中的緣由——爸生性如此。
爸沒有因為樸燦業(yè)的身世而怎么樣,留樸燦業(yè)在樸家雖然是下策,但的的確確是包住了家族的名譽。
所以我這個親兒子對于爸來說絕不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野心勃勃的成功者才是。
我要做,就是繼承我應該擁有的全部。
至于樸燦業(yè)只會是我成功道路上的一顆微不足道的塵埃,不應該耗費心思:
樸氏公司那邊,的確該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