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大廳里,燭火搖曳,光影斑駁。
高大的男人雙膝跪地,背脊挺得筆直,如同山岳般堅不可摧。
他的面前,三位長老手持一根名為“幽影刑木”的木棍,其上刻有古老的符文,顯得神秘而威嚴(yán)。
“宮尚角,我再問你最后一遍?!?/p>
花長老悠悠睜開滄桑的雙眸,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你放棄芙蕖,重新選擇一條對家族、對你我都更好的道路,今日之事,可以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過?!?/p>
他的手微微顫抖,握著“幽影刑木”的力度不自覺地放松了。
目光卻緊緊鎖在宮尚角的臉上,希望能在那堅定的眼神中找到一絲動搖,一絲愿意回頭的跡象。
可這個承載著宮門所有希望的青年卻始終沉默。
即使是在這最后的關(guān)頭,也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
“你這是何苦……”
花長老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可長老的職責(zé)告訴他,這是必要的犧牲,是為了維護(hù)家族的秩序和榮耀。
“愿你記住今日之痛,能成為你明日之教訓(xùn)?!?/p>
“幽影刑木”在空中劃過一道凜冽的弧線,帶著決絕的力道狠狠扣下。
木棍與肉體接觸的瞬間,宮尚角的肩膀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肌肉瞬間緊繃,仿佛能聽見骨骼在壓力下的不堪重負(fù)。
他的脊背瞬間拱起,又因承受不住痛苦而無力地塌下,一道道沉悶的聲音隨之響起,像是低沉的雷鳴,在密閉的空間里回蕩。
痛楚在他的體內(nèi)肆虐,重罰還在繼續(xù)。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吸進(jìn)燒灼的火焰。
汗水混合著血跡,沿著宮尚角的臉頰滑落,滴在他胸前的衣襟上,綻放出點(diǎn)點(diǎn)暗紅的花朵。
即便是宮子羽,也不忍心的轉(zhuǎn)過頭去。
這是他活該。
即便是死,都是宮尚角應(yīng)得的。
他只盼那幾位長老手再下的重一些,打塌他的脊梁,打斷他的肋骨,讓他宮尚角爬也爬不到芙蕖面前。
“我,絕不,放棄,阿蕖?!?/p>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喉嚨里硬生生擠出來的,伴隨著劇烈的喘息和身體的顫抖。
盡管被痛楚折磨得幾乎失去光澤,卻依舊堅定得讓人絕望,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執(zhí)著,一種明知是苦海,卻依然選擇沉淪的偏執(zhí)。
“死……也……不?!?/p>
世界開始搖晃,一切聲音都仿佛遠(yuǎn)去。在朦朧的光線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半大的小姑娘。
手里拿著一只不知從哪里撿來的蔫花,明明怕黑怕的要命,還故作傲慢一邊偷偷擦眼淚一邊昂著頭將花小心翼翼的擺放在母親的靈柩上。
聽她絮絮叨叨說話,都是一切亂七八糟,毫無邏輯的事。
宮尚角討厭啰嗦的人,可在那一天卻突然覺得,如果可以和這個吵的要命的小麻雀天天在一起,那變成羽宮那個一遇到事只知道哭的軟蛋宮子羽······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他真的想和她在一起。
真的,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