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不止時,慕子期踹開了衛(wèi)無枝的房門。
藥香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少女正蜷在榻上給自己換藥,素白里衣褪到腰際,脊背新添的爪痕橫貫琵琶骨。
那是三日前他為試探她故意放進屋的狼妖留下的。
單薄的影子被微弱的昏光釘在斑駁墻面上,身姿像一株被雨打折的垂絲海棠。
“子期?”
沒有預(yù)想到兩人見面會是如此情境,衛(wèi)無枝即刻愣了。
慕聲也未想到會撞見她衣衫半褪的模樣。
姑娘家瑩白的脊背就如此直白的暴露在眼底,饒是慕聲這樣少情的人都愣了一瞬。
眼瞧這小姑娘慌亂便要拉上衣襟,不巧的是,藥膏不慎被打翻在被子上。
見狀,慕聲反手甩上門栓,漆黑的夜被隔絕在外。
做完這些,她大步走到榻前,伸手卻是向少女輕薄的里衣而去,毫無顧忌的將這層衣衫剝下,再度褪至腰間。
不待衛(wèi)無枝說話,他便自顧自的湊上去,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背上這異常突兀的傷口,疑惑道:“低等狼妖而已,為何這傷不見半分好轉(zhuǎn)?”
他離得實在太近,近到,他有力的呼吸像火星一般噴灑在肌膚上,燙的立即激起難以自抑的顫抖。
衛(wèi)無枝權(quán)當(dāng)他是在為自己查探傷勢了,也就沒敢再動,認認真真的回答,“我不知是何緣由...”
“慕姐姐給我的藥我在用著,不曾有一日間斷...”
“我的呢?”他突然發(fā)問。
少年歪過來頭,一雙曜黑的眸子從側(cè)面納入小姑娘精致清麗的面容。
衛(wèi)無枝下意識的看了過來,純凈的目光閃著水意:“什么?”
“我不是也給了你藥膏?你沒用?”
明知故問。
要是用了我還有命在這嗎?
“沒....我只用了慕姐姐給我的,她說只用這個便好?!?/p>
話剛說完,慕聲唇瓣便逸出一抹戲謔的笑意。
他重新站起身,雙臂環(huán)抱,微微歪頭,上挑的眉眼間乖戾逐漸流瀉,露出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呵,沒用那便是還不疼,其實這傷于你而言根本無礙,你若告知我你的真實身份和目的,我可以考慮留你全尸?!?/p>
聞言,少女仰頭觀望他認真玩味的模樣,大失所望。
衛(wèi)無枝垂下慢慢眼尾,聲音輕弱:“我沒有目的,我就是衛(wèi)無枝?!?/p>
慕聲不在意的笑了笑。
“嘴硬。”
“早知你不對勁,偏偏一向清醒的阿姐又被你這張嘴哄的一時糊涂,事事以你為先,甚至連那柳拂衣都看不出端倪?!?/p>
一個兩個的,好像都被喂了迷魂湯,中了什么迷魂術(shù)。
這一路走來,清醒的只剩下自己了。
慕聲甚至都覺得這女人是不是什么狐貍精之類有魅惑人心之能的艷妖,所以才會把阿姐和柳拂衣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衛(wèi)無枝沒有作聲,默默拾起松散的里衣,將衣物系好,她慢慢抬起臉,轉(zhuǎn)過身,細眉雙顰,看向少年既失落又不解的問:“我有何不對勁?子期,你為何總要與我針鋒相對呢?”
慕聲無所謂的掃了她一眼,卻未曾預(yù)料到心跳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