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逆女……”
大長公主似乎是見不得她疼愛的孫女兒受欺負,梗著脖子就氣暈了過去,反倒是葉嘯,因著他常年習武,倒還能在藥粉的作用下開口:
“當年,為父當年就不該應允,讓你有機會拜入修仙,修仙大宗,有朝一日居然,居然帶著外人來欺辱你的親妹,妹,逆女,逆女……”
葉冰裳全神貫注地盯著金閃閃,聽到這里頭也沒抬:
“父親又何必做出這一副傷心的模樣來?這些年我送回家中的丹藥,都是我在秘境中斬殺妖獸采集藥草煉制的,一枚便值千金,放在修仙界也是極珍貴的養(yǎng)生丹藥,想來應是能抵消我與姨娘在葉府的開銷用度?!?/p>
說到這她停頓一下,視線在昏迷的葉夕霧身上掃過,帶著了然的口吻繼續(xù)道:
“父親要把這丹藥用在誰的身上,就不干我的事,等我將姨娘牌位請出葉府,葉家諸位便與我再無干系,至于父親說的骨肉至親,血脈相連……
從前二妹妹對我諸多欺凌,府中上下都當我是可有可無,任人欺辱的庶女,就連祖母也對我遭受的不公視而不見,父親這話,您自己相信么?”
“你……”
見葉冰裳如此冷漠,葉嘯滿目痛心,大著舌頭繼續(xù)含糊不清地勸道:
“縱使,縱使囡囡從前對你多有不敬,但,但哪家姐妹總是和和睦睦的,不,不過是孩童之間的打鬧,何必,何必鬧到如此地步?”
“你這話說的實在是好笑,我見過拉偏架的,還沒見過偏心睜著眼睛說瞎話的。”
金閃閃忽然開口,手里一點金光隱沒在指尖,顯然是已經(jīng)是探過葉夕霧的識海,聽到葉嘯這一番話,她立馬歡天喜地的舉起了手,作勢要再揍一頓葉夕霧:
“原來孩童打鬧要鬧到要命的程度么?怎么,那些言語欺凌,明里暗里地欺辱,在你這個家長看來都只是一場胡鬧?那我再跟葉夕霧‘打鬧打鬧’,你也不會有意見的吧?”
龐宜之趕緊上來攔:
“師妹,師妹,就算葉家小姐在盛京虐打奴仆,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可受些皮肉之苦也就罷了,還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啊!”
最重要的是,他們是正經(jīng)休閑門派,師妹你動不動就探人識海的行為,很容易被人誤會成魔修?。?/p>
“我不過是探了探她的識海,又沒真把她怎么樣?!?/p>
金閃閃有些不服氣地鼓了鼓臉,她雖然不怕龐宜之,但顧忌到對方很有可能把她在盛京的作為傳回逍遙宗,搞不好滄兆悠會氣到直接騎著驢來追殺她,她才勉強收斂了一點:
“我確實發(fā)現(xiàn)了個了不得的事,葉夕霧,啊不,準確的來說,地上躺著的這個根本不能算是完整的‘人’?!?/p>
金閃閃越說越興奮,對著龐宜之比劃了半天:
“之前我沒有想到這一點,是因為這種情況實在是罕見,人有七情六欲,三魂七魄,但葉夕霧居然只有一魂,連半分魂魄也沒有,可以說她根本算不得完整的人,只是一縷惡魂!”
“什么?”
聽到這里,眾人的視線不由得投向昏迷中的葉夕霧,綠衣少女昏迷時臉上滿是恬靜,完全看不出她素日里的狠毒為人。
龐宜之都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你確定?當真是只有一主惡魂,再無其他?”
人有三魂六魄,如果只有一魂一魄,那便是天生癡傻,行動不便,只能在榻上了卻余生,如果連魄都沒有一絲,那就像是只有一只手的活人,怎么想都有些驚悚。
“當然,你是在質疑我的學術水平嗎?這要是讓仙門之人知曉,肯定又得多一大批點燈熬油鉆研《魂經(jīng)》的人?!?/p>
金閃閃不知想起什么,興奮地搓了搓手:
“理論上來說,只是一縷魂魄根本不能有獨立的自主意識,偏偏葉夕霧卻能跑能跳,還能生出本不該有的七情六欲,這可是開天辟地頭一回,這樣一縷惡魂,少不得能在拍賣會上賣出高價,要是操作得當,還能舉辦一個仙盟學術討論研究會,說不定還能研究出分裂魂魄的法子——”
她現(xiàn)在一點都不關心葉夕霧身上的金銀珠釵,對方在她眼里,就好比是一個頭上頂著“我很珍惜,我超值錢”牌子的大熊貓。
此刻在金閃閃眼里,葉夕霧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葉夕霧了,她是葉·珍奇材料·能賣個好價錢·夕霧。
“所以,你們打算賣掉她嗎?我會給個好價錢的?!?/p>
金閃閃十分誠懇地向葉家人發(fā)問,龐宜之捂住了臉:
怎么辦,他們逍遙宗真的不是魔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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