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師叔怎么辦?她怎么會喜歡上無心呢?”
“感情的事,本就是這么奇妙,你這小夯(hang)貨懂什么?”
“可是……”
“你怎么想的?”
“我是想支持小師叔的決定啦,可那也得看無心的意愿啊。”
“你就考慮了這個?”
“身不身份的有什么關(guān)系,這是他們自己的事?!?/p>
蕭瑟笑道,“說得對,我們只要支持就好,想那些沒用的干嘛~”
【實(shí)在不行,我……】
蕭瑟握緊了拳頭。
九龍寺,唐蓮坐在亭子頂上看著師尊給的信,眉頭緊鎖。
天女蕊和司空千落坐在桌前無奈的看著他。
天女蕊道,“還沒看完嗎?這信上到底寫了什么?”
“唉,只有四個字?!?/p>
唐蓮剛要說話,就被一個聲音搶白。
“阿彌陀佛。”
唐蓮一愣,“不是這四個字?!?/p>
他向下看去,只見無禪和天女蕊、司空千落相對見禮,無禪轉(zhuǎn)身向上看去,輕笑一聲,“唐兄,小僧只是呼聲佛號罷了?!?/p>
唐蓮語塞,嘆了一聲,“是我走神了。只是師尊寫的那四個字我看不懂。”
“哦?哪四個字?”
“憑心而動?!?/p>
“憑心而動?”司空千落笑道,“這還不簡單?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唄?!?/p>
唐蓮看向無禪,“無禪大師,這憑心而動,在佛家可有解釋?”
“佛曰,隨心,隨性,隨緣?!?/p>
司空千落撅起嘴,“哼,還不是和我說的一樣~”
唐蓮輕笑,“對了,無禪大師,一直沒有問你,無心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小僧很小的時候,就隨大覺禪師離開寒水寺了。之后同無心師弟甚少見面,了解不深。只是幼時有一件事,至今印象深刻?!?/p>
『回憶:
寒水寺后院,小無禪正在習(xí)武,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樹上傳來。
“這就是金剛伏魔神通?”
“無心師弟?!?/p>
“只是伏魔之心如此之重,與魔又有何異?”
“嗯……除魔衛(wèi)道本來不就是應(yīng)該的嗎?”
“除魔是殺盡煩惱之魔,當(dāng)除的不是外魔,是心中之魔?!薄?/p>
“若不是大師親言,我不能相信這是一個五歲幼童所能說出來的話。”唐蓮接住一片銀杏樹葉,“我自小出生在唐門,門規(guī)森嚴(yán),十二歲前在內(nèi)房六門修習(xí)心法毒術(shù),十六歲時練成外房三十二門所有暗器手法,十七歲時來到雪月城,拜師尊為師,至今已有六年。這二十三年間的事,仿佛都是既定好的,我只需要完成即可。憑心而動?我不明白?!?/p>
“唉~不就是憑心而動嗎?有什么好琢磨的?”司空千落叉腰,對著唐蓮喊道,“師兄,你慢慢想,本姑娘,要去睡覺了~”
“明日便要去于闐國了,若見到令師弟,無禪大師您會如何做?”
“呵,憑心而動,唐兄慢想,小僧也要去睡覺了?!?/p>
看著唐蓮還是一副不得要領(lǐng)的樣子,天女蕊飛身坐到他身邊,柔聲開導(dǎo),“憑心而動也好,隨心、隨性、隨緣也罷,遇見之時,心中那剎那間的反應(yīng),便是你的心了?!?/p>
“我覺得無心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徒,更何況在馬車上,他也算是救過我們?!?/p>
唐蓮握住拳頭,低下頭,“不過他畢竟是魔教的少宗主,更何況……”
“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這么瞻前顧后的,哪里有個少年郎的樣子?想不通就先不要想了……明日,我就回三顧城了?!?/p>
“那你一路上小……”
唐蓮猛得回頭,卻意外的與主動前傾過來的天女蕊吻在一起。
唐蓮一怔,馬上將主動權(quán)接過,一陣?yán)p綿繾綣的親吻過后,天女蕊羞澀的回身,落到地上,柔情似水的看著唐蓮。
“你一路上也要小心哦~”
說著她便離去,獨(dú)留唐蓮目送著她。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于闐國外,無雙城眾人停下馬,盧玉翟拿著地圖對照,“是這里了。前面再過五里就是于闐國了,九龍寺的幾位大師,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p>
無雙無所謂的問道,“師兄,這和尚真有那么重要嗎?這一路狂奔晝夜不停的,可把我累壞了?!?/p>
“忘憂入魔身死后,世上能夠還原這羅剎堂秘籍的,只剩下這無心和尚一人。”
“所以我們這次搶這和尚的目的是?”
盧玉翟長嘆一聲,認(rèn)命的說道,“第一,羅剎堂里的武功,物歸原主,還給天下佛宗。而這無心,就歸無雙城。這一次可不能被雪月城搶了去?!?/p>
盧玉翟負(fù)手而立,“當(dāng)年,雪月城未立之前,我們無雙城,可是真正的天下無雙??扇缃?,雖然很不愿意承認(rèn),但師父說你是無雙城百年來最有天賦之人。無雙城想重?cái)堖@天下第一,便只能靠你。所以,這一役,師兄希望你能全力以赴?!?/p>
看著無雙猶豫的樣子,盧玉翟說道,“你還有什么要問的?”
“我就是想問,那和尚這么重要,為什么出發(fā)前不說?偏要在快到了才告訴我?。俊?/p>
盧玉翟一口氣哽在胸口,咬牙說道,“唉!這些話,前日才跟你說過的!”
無雙訕笑兩聲,“啊哈哈,原來如此~”
盧玉翟心中暗嘆,【我無雙城百年基業(yè)真的要靠這個白癡嗎?】
“前面就是于闐國了,我們走!”
盧玉翟泄氣的翻身上馬,一聲令下,帶著師弟們向于闐國而去。
無心從一大早就開始忙活,嚴(yán)肅認(rèn)真的打量了自己一番,確認(rèn)衣著服飾無誤后,這才走出舊址,向下看去。
此時,大梵音寺舊址的山下院子里已經(jīng)坐滿了和尚,圍成里里外外的五圈,共同誦經(jīng)。
蕭瑟與他站在一起,蕭瑟說道,“和尚,他們來了。三百和尚荒山誦經(jīng)渡人,倒比皇家的祭天大典更多幾分禪意呀?!?/p>
“進(jìn)去吧。”
此時舊址的佛堂大殿早在天亮前就被他們收拾干凈了,雖然無心不想讓安然和蕭瑟動手,但他們還是跟著一起收拾了。
不想讓安然動手,是因?yàn)闊o心舍不得安然那雙纖細(xì)嬌嫩的小手去干臟活兒、累活兒;而不想讓蕭瑟動手,單純是覺得他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子殿下,別不會干活反倒添亂。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蕭瑟竟然會干活兒,而且還挺麻利。
看著高臺上斑駁古舊的佛像,無心神情肅穆。
安然和雷無桀站在高臺階梯的左右兩邊,目送著無心緩緩走來。
蕭瑟站到雷無桀的身邊,看著無心拿出一個閃爍著微光的舍利子,登上高臺。
雷無桀好奇的問道,“哎,那是什么?”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舍利?”
“舍利?”
“有一些高僧坐化之后,經(jīng)火焚燒,仍有珍珠般的物體不融不滅,便稱舍利?!?/p>
安然接著說道,“每一粒舍利都很珍貴,是佛家的圣物。”
無心將忘憂的舍利放在供桌上,緩緩說道,“老和尚他死了以后,身體瞬間塵滅,但在那灰燼之中,還留了這一顆舍利。我便想,將這舍利帶回這于闐國。老和尚生前回不來,死后,我便帶他回來?!?/p>
無心說完,拿出念珠,開始誦經(jīng)。
他身后,安然站到蕭瑟和雷無桀的身邊,看著無心的身影,只覺得格外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