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宴會，高鴛也辦得認(rèn)真。歌舞、百戲……熱鬧的緊，就好像當(dāng)真是將軍凱旋的慶功宴。

酒酣的時候，高鴛便拉著李世民起來一起跳。高士廉重視她的教育，她也曾學(xué)過舞蹈。不過她沒什么天分，跳舞不過是一個勁的轉(zhuǎn)圈。

今日她穿了一件湖綠色的襦裙，旋動的裙擺好像是柔柔的水波。

李世民也陪著她一同玩樂，雙手握住她的腰，將她抱起來轉(zhuǎn)圈。

周圍還有熱鬧的樂聲，喧鬧的百戲，不過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高鴛望著他笑，眼中水波粼粼，俯首親在了他的額頭，好像搭了一座橋，將鮮活的歡喜從她這邊延到了李世民這邊。

藝人們都是民間出身，見此都笑了起來。他們特意將舞跳得更歡，將鼓敲得更響，將歌唱得更柔，合力將熱情歡暢的氛圍播得更遠(yuǎn)。

李世民也很開心，眼舒眉柔，定定地望著她笑。

到了深夜，這場宴會才結(jié)束。李世民將人抱起來，能聽到她在他懷里輕輕地哼著歌，是一種他從來沒聽過的曲調(diào)。

高鴛說過她有宿慧，雖然平時不怎么看得出來，但有的時候卻能彰顯。比如秦王府中清亮的茶湯、她腦子里很多曲折的故事。

不過高鴛就是高鴛，是他李世民的妻子。他們年少相識，已經(jīng)攜手度過了六個春秋，還會一同走過余生。

李世民將高鴛放到床上，她卻非要鉆到他的懷中，緊緊地貼著他，仿佛將他當(dāng)做了一個窩巢。

李世民笑了起來，將她抱到了腿上，替她摘下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拟O環(huán)，解了發(fā)髻。如瀑的發(fā)絲披在她的肩上，更顯得她嬌稚可愛。

他揉了揉高鴛的頭發(fā)，接了侍女們遞過來的手帕，給她擦了擦臉。

他們在生活中常常彼此照顧，所以李世民很是熟練。

他也給自己匆匆洗漱了一番，便抱著高鴛躺回了床上。

這樣就是最好。不需要旁人插在他們夫妻中間 。他們只有彼此就足夠。

第二天，李秀寧和離憂都上門拜訪。秀寧穿著一身紅色圓領(lǐng)袍，抱胸笑著說：“聽說二弟昨日進(jìn)宮抗旨了！我來看看他有沒有被父親打得屁股開花。”

離憂搖了搖袍袖，笑著說：“我也是。要是大王被打得厲害了，我這里還有藥?！?/p>

她們說是來看李世民的笑話，其實(shí)是來看高鴛。

高鴛被她們逗得咯咯笑了起來，歡快地走過來，挽住了她們的一只手，帶著她們往正廳去，嬌嬌地說：

“二郎沒事，也沒有挨打?，F(xiàn)在活蹦亂跳的呢。近來我府里的藝人們排了好多歌舞戲，可惜你們兩個都出征了?，F(xiàn)在正好一起賞一賞?！?/p>

她又纏著她們二人說行軍打仗的事情，她們所說的和丈夫的波瀾壯闊不同，說的是女子行軍的不易和立功的喜悅。

“女子打仗確實(shí)是比男子要多了一些障礙。比如要來月事就很麻煩。不過娘子軍的女兵有韌勁有血性，即便來了月事，表現(xiàn)也不比男兒差。當(dāng)時我?guī)е寺穹谌甘蠊取?/p>

高鴛雙手托腮聽著她們說話，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敬佩。不過要讓她去的話，她可不去。她怕血怕疼，更不敢拿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