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鴛還真有些困了,她揉了揉眼睛,回到房間里安然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劉徹并沒有跟著她進房間,自己在寢殿里玩六博,顯得氣定神閑。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起身,抬腳往偏殿去。
他們從小就認識,陳鴛是在這里住慣的,絲毫沒有防備。
劉徹到了偏殿門口,微微抬手,兩側(cè)的宮女便退了出去。
陳鴛的侍女正在守著她,見到他都彎腰行禮。劉徹淡淡地說:“都出去。孤來照顧女公子。”
陳鴛的侍女名叫青鳥,模樣秀麗,見狀面露難色,但又不好直接拒絕。
劉徹當太子已有五年,抬眸看了她一眼,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青鳥恭敬地行禮說:“婢子就在門外時刻候著,殿下若有吩咐,可隨時傳喚婢子?!?/p>
青鳥一走,屋子里就只有坐著的劉徹和熟睡的陳鴛。
他坐在床邊,靜靜凝望她的睡顏,半晌才伸手觸了觸她的臉,捧起她的手放在臉頰上,想象著她的撫摸,低回地喚道:“姊姊,姊姊,你為何還能睡得這么沉。你可知徹兒已經(jīng)數(shù)日夜不能寐了?!?/p>
劉徹一想到她會和韓嫣睡在一起、擁在一起,用雙臂甜蜜地圈住他,他就滿心妒火,嫉恨成狂。白天全心忙功課,他尚且可以逼迫自己忘記此事。可到了晚上,他獨自躺在床上,望著空曠的窗口,就會想起拋下他的姊姊。
思念愛慕混雜著憤怒不解如同破閘的洪水,再也關不住,在他的心門澎湃不息。在一次又一次的滌蕩沖刷下,她的名字在他心底越發(fā)深刻。
陳鴛一聲不響,她沒心沒肺,如今已然睡得香甜。劉徹傾身過來,輕輕撫了撫她的細軟的額發(fā)。
他從出生就認識了她,只不過真正相熟卻是在四歲之后。小時候她是他最親近的玩伴,長大了她是他魂牽夢縈的心上人,她了解他的所有,知曉他的秘密。他們的緣分在血緣中就已注定,誰比他們更天生一對?成婚又如何,他絕不放手。
他在她耳畔輕輕地叫她,如同蛇響嘶嘶,“姊姊,阿嬌,陳鴛,細君——”
“不許叫了!”陳鴛咂了咂嘴,好像聽到了蒼蠅嗡嗡叫,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兀自睡得香。
劉徹并不在乎,他順勢挨過去,扶著她的肩膀,毫不猶豫地在她腮邊落下了一個吻。他用輕如鴻毛的吻無聲向她表白,從發(fā)梢、眼睛、鼻子、臉頰——直到了嘴唇。
他停頓了一瞬,腦海中閃過那日的畫面,眼睛一瞇,低頭將唇貼了上去。
他生疏而稚嫩,只是唇貼唇,一觸即分,便停了動作。那為什么他們總是很久不回來?
劉徹不甘心地又纏了上去,像是小狗,像是小蛇,急切的,不解的,傷心的,委屈的,貼上去久久不肯撤開。
直到陳鴛覺得嘴巴有點不舒服,伸出舌頭舔了舔。軟軟的舌頭觸到了他的唇瓣,劉徹渾身一個激靈,一下子耳根通紅,直起身子,抬手撫摸自己的唇,目光游移不定,再次落在她的唇上。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