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鴛自信地拍了拍胸口,揚起來的小臉明媚奪目,“阿母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p>
館陶最愛這個女兒,親手替她整理衣裳,含著笑溺愛地說:“快去吧?!?/p>
陳鴛騎馬入宮去了。劉徹登基之后,寢殿從東宮搬到了未央宮。
她一到門口,極為張揚高調(diào),抬著下巴大聲說:“君上在哪里?宛城公主來謝恩了!”
話音落了,也沒有人出來。陳鴛奇怪得很,以前她還沒到呢,劉徹就已經(jīng)在門口等她了。怎么今日卻沒有呢?
一個宦者對她說:“君上正在內(nèi)殿歇息,請公主隨奴婢來。”
他是劉徹的近侍,陳鴛倒也沒有懷疑。
劉徹怎么今天神神秘秘的?她撅了撅嘴,哼了一聲,便隨他去了。
宦者將她引到了一處宮殿,便彎腰說:“未蒙召見,奴婢不敢踏足君上的寢殿,請公主自行前往?!?/p>
陳鴛在劉徹的地盤自在慣了,想也不想,便推門進去,驕縱的聲音中含了幾分不滿?!皬貎海阍谕媸裁??”
進去之后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潔白而薄肌緊致的背,發(fā)絲散落披在肩上,如玉的白在烏發(fā)中若隱若現(xiàn)。
聽到門口的聲響,劉徹一下轉(zhuǎn)過身來,濕漉漉的長發(fā)從他俊秀的臉頰邊垂下,水汽氤氳,烏黑的眼眸如同水中的黑珍珠,而搭在浴桶上的手臂覆蓋著薄薄的肌肉,野性而充滿力量。
他正裸著上身,坐在浴桶之中。見到陳鴛,他睜大了眼睛,露出微微受驚的神色,側(cè)過身依舊可以看到大半邊肩膀,處在暗處的臉頰仿佛有些羞赧,叫了一聲:“姊姊,你怎么進來了。”
陳鴛眼睛瞪得比他還大,下一刻她趕緊捂住眼睛,轉(zhuǎn)過身去。
“你你你怎么大白天洗澡啊?”
劉徹邁開腿,要從浴桶中出來。陳鴛聽到嘩啦啦的水聲,連忙喝止了他,眼睛從指縫里露出來,圓溜溜像是受驚的貓?!澳氵€沒穿衣服,不許出來!”
劉徹便又乖乖坐了回去,無辜地說:“那姊姊可以為我拿衣裳過來嗎?我不許那些黃門進來看到我——我的衣裳就在旁邊的椅子上?!?/p>
陳鴛只好拿了衣裳,挪過去側(cè)過頭遞給他。
她并非沒有看過男子的身體。無論是家中的幸倡,還是她的丈夫??蓜卦谒睦锸且粋€很奇怪的存在,是一起長大的弟弟,又是愛慕者,是阿母讓她交好的對象,是她以后的衣食父母。
她尚且未將他當(dāng)做一個成年男子,卻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見證了他的成年。
劉徹接過衣裳,潮濕溫?zé)岬氖钟|到了她的手背。陳鴛忍不住抖了抖手。劉徹微不可見地彎了彎眼睛。
他抖開衣裳披到身上,直接站了起來。陳鴛頓時覺得頭上暗了一片。原來十六歲的劉徹已經(jīng)比她還高了。
深衣的下擺濕漉漉的,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的好身材。
屋子一下子安靜極了。陳鴛仿佛聽到了他衣裳下擺的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眼睛開始左瞟右瞟,往門口看。
劉徹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這件衣裳濕了,姊姊能不能再去幫我拿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