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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梔沅抿抿唇,壓下心底的酸澀,微微垂著眸,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著,聲音聽著有些哽咽:
張婧儀飾江梔沅“梨梨,我真的不喜歡邊伯賢……”
季幼梨心中不忍,抱住江梔沅,手一下一下?lián)崦暮蟊?,輕聲安撫她:
裴珠泫飾季幼梨“沒事的沅沅,沒事的.”
說完,又想了想,說道:
裴珠泫飾季幼梨“要不我?guī)阕???/p>
江梔沅想也不想就搖頭:
張婧儀飾江梔沅“太危險了,還是算了吧.”
季幼梨想讓她正視自己的心:
裴珠泫飾季幼梨“你是擔(dān)心我還是不想離開邊伯賢?”
江梔沅聞言,心陡然一緊,下意識攥緊手指,指尖泛白.
她張嘴剛吐出個“我”字,就像被噎住,千言萬語堵在喉間.
季幼梨的安危,邊伯賢的眼神,全都攪在胸口.
指甲陷進掌心,疼.
卻比不過心里撕扯的痛.
正說著,房門被敲了幾聲,緊接著傳來沈椿的聲音:
沈椿“江小姐,婚禮馬上就開始。您再準(zhǔn)備一下,我們就要出門了.”
季幼梨用手擦去江梔沅臉上的淚水:
裴珠泫飾季幼梨“我讓化妝師來給你補妝.”
江梔沅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
……
江梔沅被周長歡扶著上了婚宴馬車.
所謂的婚宴馬車,是有上千顆鉆石和珠寶鑲嵌而成的南瓜馬車。帷幕輕揚,六匹大馬穿著華貴的馬服,金色的馬蹄釘.
簡直堪稱皇族公主下嫁的儀式.
她戴著蕾絲造型的銀色皇冠,皇冠上鑲嵌著上千顆晶瑩的鉆石,閃著奢華的光芒,頭披蕾絲頭紗,垂下來,長長曳地,穿著二十幾米的超長婚紗,鋪滿了沙發(fā),潔白的蕾絲籠罩著她,頭發(fā)挽起來,點綴著無數(shù)的鉆石顆粒.
就連腳上的鞋子都是一雙平底鞋,細(xì)膩柔軟的羊皮勾勒出慵懶松弛的芭蕾舞鞋型,呈現(xiàn)出恰到好處的線條和弧度.
越是簡單的鞋子,往往越是考驗做工的考究和美學(xué)的水平.
看似極簡,內(nèi)涵底蘊.
真正的好鞋,只有上腳的舒適度才能給出答案.
邊序常常傾向于為她挑選各式各樣的高跟鞋,追求時尚與美感;然而,邊伯賢卻不同,他更注重她的舒適度,堅持讓她穿上最適合自己腳型的鞋子.
江梔沅目光透過絲綢所織的精美簾子縫隙,凝視著遠(yuǎn)處那座莊園逐漸在視野中清晰起來,它的輪廓隨著距離的縮短而愈發(fā)鮮明,仿佛一幅精致的畫卷在眼前緩緩展開.
江梔沅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絞在一起,輕輕放在膝蓋前方,指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透露出她內(nèi)心的緊張與恐懼交織的情緒。她的眼神閃爍不定,時而瞥向四周,仿佛在尋找一絲安慰,卻又很快收回,深埋進自己的思緒中.
這樣的姿態(tài),無聲地訴說著她此刻的不安與忐忑.
跟拍的攝像機將會全程記錄下他們婚禮的所有片段,記錄下這對新人最幸福的時刻.
盛大而浪漫.
這是邊伯賢給江梔沅的婚禮.
藍(lán)天純得剔透,就像伸手可觸的玻璃球.
馬車緩緩?fù)qv于那條蜿蜒伸展的手工紅地毯之前,地毯之長,猶如一條絢爛的火龍鋪陳開來,利用特殊工藝讓磨成極細(xì)粉狀的名貴鉆石鉆粉與玫瑰鳶尾刺繡圖案完美融合雍容矜貴卻不突兀落俗。道路兩旁,一尊尊莊嚴(yán)的神祗雕像巍然矗立,它們或低眉垂首,或仰望蒼穹,巨大的羽翼仿佛隨時準(zhǔn)備展翅高飛,為這神圣之地增添了幾分神秘與莊嚴(yán).
沿路而下,各色鮮花競相綻放,色彩斑斕,香氣襲人,它們以最絢爛的姿態(tài)鋪滿了這數(shù)里的路途,形成了一條無與倫比的鮮花長廊,美得令人窒息,此景之盛,堪稱空前絕后.
而在這一切的中心位置,矗立著一座圣母像,她面容慈祥,眼神溫柔,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最為驚人的是,這座圣母像的面容與江梔沅驚人地相似,每一分溫柔,每一絲笑意,都仿佛是她本人被神圣化后的模樣.
江梔沅一臉茫然看向周長歡,周長歡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么,拍拍她的背.
江梔沅仿佛猛然反應(yīng)過來,這是邊伯賢給她準(zhǔn)備的驚喜.
周長歡扶著江梔沅從馬車下來,但周長歡沒有在跟江梔沅往下走,而是上了馬車,轉(zhuǎn)到場地.
江梔沅站在原地,一匹高大俊美的金色駿馬出現(xiàn)在視野里,無垠的綠色中,那一點耀目的金如同星辰,墜落在山水畫里,那馬漂亮得仿佛不是人間物.
邊伯賢騎在馬上,一身筆挺的純手工的黑色禮服,如夜色一樣平滑的黑色精仿羊絨面料,中間夾雜了微微的金銀絲線,戧駁領(lǐng)則是暗光流轉(zhuǎn)的綢緞質(zhì)地,通體內(nèi)斂而深沉,唯有袖口的鉑金鉆石袖扣帶來一點張揚的鋒芒.
溫柔深情的目光看向江梔沅.
一時間世界只剩下四種顏色.
清澈的藍(lán)天,鮮艷是花,耀眼的金色駿馬,還有令人心悸的黑.
江梔沅呼吸微微凝住,就這樣怔怔地看著他靠近.
直到離邊伯賢還有一米的距離時,馬忽然停了,彎下脖子,一只前蹄撐著草地,一只前蹄抬起,隨后屈起,整匹馬緩緩向下,呈單膝下跪的動作,向江梔沅行了一個見面禮.
一匹孤桀高傲的馬朝它的公主,獻上最高的禮節(jié).
馬上的男人也朝他的公主獻上最高的禮節(jié),俯首稱臣.
江梔沅唇瓣翕動,渾身像是滾過細(xì)小的電流,一時間忘了言語.
或許言語是多余的也是虛假的,只有她和他是真實的.
邊伯賢從馬上下來,走近江梔沅,江梔沅腳步不自覺往前挪去,嘴角也不經(jīng)意地勾起了弧度,那叫一個溫柔無限.
突然,一排車隊突然沖過來,邊伯賢步伐生風(fēng),幾乎是以沖刺的速度拉過江梔沅,緊緊地把她護在懷中,輪廓弧線繃緊,一張俊美的臉上彰顯著怒意,一雙黑眸里全是赤裸不隱藏的怒氣.
一部明黃色的玲瓏跑車停在大門外,后座的車門打開,江梔沅靠在他的懷里,瞳孔微縮,盯著從車上下來的男人,嶄新的白襯衫,配上墨藍(lán)的領(lǐng)帶,墨色筆挺的西裝,最時尚的剪裁,不老氣反顯年輕.
江梔沅的心在那一瞬間涼了下去,五指蜷縮起來,慢慢握攏成拳,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
邊序抬起下頜,朝她伸出手,笑容充滿優(yōu)雅溫柔:
林一飾邊序“梔沅,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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