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K的小番外,與正文內(nèi)容無關(guān)
姜云楚第一視角
是he,可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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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姜云楚,今年二十七歲,是個職業(yè)化妝師。
除了在工作中能輕易的見到許多明星,我的生活看上去與其他奔三的女人并沒有太大差別。
那一天,我一如既往的背著化妝包前往拍攝片場。
只不過那天出門前我便有些沒來由的煩躁。
“梅雨季確實(shí)是一個悶熱得讓人火燥的天氣?!?/p>
我一直如此告訴自己,以安撫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
我想過今天的工作也許會不太順利,也想過今天的藝人也許會很難伺候。
但我萬萬沒有想到,我等來的藝人會是張遠(yuǎn)。
在看見張遠(yuǎn)的那一刻,我下意識握緊了手里的化妝刷,一股沒來由的憤怒和厭惡瞬間涌上心頭。
是的,我恨他。
“怎么是你?”我有些沒好氣的開口。
“原藝人臨時有事,”張遠(yuǎn)看見我時顯然也是愣了愣的,隨后恢復(fù)了往常的平淡溫和,“我來替?zhèn)€班?!?/p>
“…”我沉默了半晌,深深嘆了口氣逼迫自己平靜下來,為他拉開凳子,“坐?!?/p>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坐了下來。
自然,他不說,我更是不會去問。
我只想趕緊做完這一單,趕快下班。
然而,湊近他時,我會發(fā)現(xiàn)他的皮膚狀態(tài)還是一如既往的優(yōu)秀,只是,眼底的疲憊和眼尾的烏青,已經(jīng)在他這張溫和的臉上格外突出,即使我再怎么努力去蓋,仍然還是略顯疲態(tài)。
“你就不能多睡幾個小時?”我皺著眉,“黑眼圈蓋都蓋不住?!?/p>
“好?!?/p>
他的語氣讓我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憤怒,接下來的妝造過程中,我再沒開口說一句話。
在我放下手里的化妝品,要給他做造型時,轉(zhuǎn)頭想叫他坐直些,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半垂著頭靠著椅子睡著了。
我有些煩悶,該睡的時候不睡,現(xiàn)在要給他做造型了他睡的這么香算什么?算我姜云楚倒霉嗎?
我壓下心中的異樣,盡量輕些拍了拍他。
“醒一醒。坐起來一點(diǎn),做造型?!?/p>
“嗯…”他迷迷糊糊的撐著椅子,半瞇著眼,黑色的發(fā)簾乖張的搭在額前。
見他這幅樣子,我忽而也覺得沒了對他發(fā)火的必要。
回到家以后,我難得的有些魂不守舍。
張遠(yuǎn)那張漂亮的臉總是不斷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
可這是個折磨人的過程。
想到他,我無可避免的想到了他給我?guī)淼臑?zāi)難和痛苦,更會喚起我最不愿回想的,最灰暗絕望的時光。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要消失就消失得徹底些。
再不要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了。
但。
可惜啊。
事不盡人意。
有時候怕什么來什么這句話真的很靈。
莫名其妙的,我在工作上遇到張遠(yuǎn)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我承認(rèn)我最開始有些怨天尤人——“怎么又是他。”
可到后來,也就無所謂了。
是他就是他吧。
起碼他這張臉我熟悉。
但,關(guān)于我后來在酒店撿到蹲在樓梯間的張遠(yuǎn)這件事,就完全不在我的意料范圍之內(nèi)了。
怕黑怕的不得了的人,此刻正坐在幽暗的,只有安全出口的燈牌發(fā)著綠光的,安靜得可怕的樓梯間,一米八多的個子,把自己縮成了一小團(tuán)。
我進(jìn)退兩難。
我現(xiàn)在把他撿回去算什么?
但是…
把他扔這兒好像也不太行吧?
我在他面前的不遠(yuǎn)處足足站了五分鐘,最后深深呼出一口氣。
算我倒霉。
拉上他手腕的一瞬間,我就被他灼熱的體溫嚇得不輕。
下一秒我下意識去試探他的額頭。
幾秒之后,我覺得我的太陽穴也突突的跳著,惹得我頭生疼。
“張遠(yuǎn)?”我摁了摁太陽穴,試著開口喊他。
“張遠(yuǎn)!”
見他沒反應(yīng),我搖了搖他的肩。
張遠(yuǎn)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廢了半天力氣看清了我。
“…楚楚?!?/p>
“起來?!?/p>
“去哪兒?”
我懶得跟他廢話,雖然我拉不起他,但我使勁,他自己就知道要起身。
把他扔到我床上的時候,我的體力也基本消耗殆盡了。
轉(zhuǎn)頭又去燒水,在跑腿APP上買退燒藥。
又是哄著他喝溫水,又是喂他吃藥。又是給他擦手擦臉,又是給他量體溫。
一直忙碌到次日下午,他總算是退了燒,悠悠轉(zhuǎn)醒,彼時我早就趴在一旁的書桌上睡著了。
他醒來時下意識的咳嗽又把我叫醒了。
我迷迷糊糊起身給他倒了杯溫水。
他沒說什么,乖巧的全部喝完,然后一言不發(fā),偷偷的打量我。
我打了個哈欠,把他的手機(jī)交給他。
“昨天你經(jīng)紀(jì)人的電話我接了,已經(jīng)告訴她你的情況了,你的房間就在樓下。”
“謝謝?!睆堖h(yuǎn)的嗓音還是有些沙啞。
我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干脆坐在了床邊。
“想說什么?說吧?!?/p>
“你…謝謝你的照顧?!彼鬼?,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感謝。
“你確定你就說這個?”
我太了解他了。
我甚至不需要看他眼底的情緒,聽他的語氣我就知道,他沒說實(shí)話。
“……”他沉默半晌,然后有些試探般開口,“楚楚…你為什么把我撿回來?為什么又這樣照顧了我這么久?”
“不然呢?”我面上情緒沒什么變化,“你發(fā)著四十度的高燒一個人坐在樓梯間硬抗,我不把你撿回來,不給你降溫退燒,你要是真出事了怎么辦?”
“可是…”
張遠(yuǎn)這才抬起眼看向我,他眼尾通紅,語氣里的鼻音不知道是因?yàn)樯∵€是因?yàn)檫煅省?/p>
“姜云楚,你不恨我嗎?”
我沉默了許久。
直到張遠(yuǎn)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扇下兩顆淚珠來,我才嘆了口氣,伸手去抽床頭的紙,小心翼翼的給他擦著眼淚。
“我恨你。”
“我怎么會不恨你呢?!?/p>
“被網(wǎng)暴,被威脅,被恐嚇,這些都是因?yàn)楫?dāng)時和你在一起才降臨在我頭上的災(zāi)難。”
“但我最恨的,還是你?!?/p>
“我恨你在我們最難熬的日子里悄無聲息的離開,我恨你把我一個人丟在無盡的謾罵里,我恨你的絕情和你的一走了之?!?/p>
隨著我的每一句恨,張遠(yuǎn)的抽泣聲越發(fā)掩蓋不住。
“可是張遠(yuǎn)?!?/p>
“我的恨也不純粹?!?/p>
“我住的是我們共同打造的家,維持的是有你在我身邊時養(yǎng)成的生活習(xí)慣,連下意識去吃的店都是你愛去的那一家?!?/p>
“更何況,”
“我太了解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p>
“而你的離開,確實(shí)也漸漸的帶走了我的無妄之災(zāi)?!?/p>
“張遠(yuǎn),你要我怎么恨你?!?/p>
“我要離開這座城市,改掉生活習(xí)慣,丟棄所有情緒,所有過往和回憶,去變成煥然一新的自己,”
“然后去聆聽那顆跳動的心臟里,還回蕩著愛你的聲音?!?/p>
我一字一句,看著張遠(yuǎn)從垂眸哽咽,到此刻握著我的手,早已經(jīng)泣不成聲,哭到彎著腰把頭埋在我的手邊,哭到上氣不接下氣也還在執(zhí)著的念叨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楚楚…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張遠(yuǎn)?!?/p>
我打斷他,然后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紅了眼眶。
我捧起他的臉龐,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晶瑩剔透,然后在他唇邊小心翼翼的落下一吻。
“張遠(yuǎn),愛比恨強(qiáng)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