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冰裳突然間又想起前世激怒天歡被直接處死的那個小仙侍,好像就是昨日頂撞自己的那一個,重回般若浮生,忙著探尋不知的舊事,自己都快忘了這一茬了,思索著許久這才想起來,那個沖自己叫囂的小仙侍好像是叫綠萼。
葉冰裳輕輕合上眼睛,故作不經(jīng)意地提起:“那個綠萼?”
綠姚回答的倒很快:“聽您的吩咐,還在水牢里待著呢,不過和綠萼一起服侍那蚌妖的仙侍去向冥夜戰(zhàn)神告狀,恐怕冥夜戰(zhàn)神會心軟,提前把綠萼放出來?!?/p>
聽得綠萼未死,葉冰裳其實還很有些詫異,畢竟,她認知和感知里的天歡絕對不是一個好脾氣的女仙,天歡是很有可能因為綠萼的冒犯直接處死她的,原來竟然沒有嗎?
葉冰裳突然想知道冥夜會怎么處理這件事,說道:“綠姚,我們?nèi)デ魄期ひ??!?/p>
等走到冥夜寢殿之外,葉冰裳和綠姚聽到了蚌妖桑酒的聲音,頓時定住了腳步,側(cè)耳去聽里面的動靜。
“冥夜,殺了天歡!”
“你不肯?”
“天歡屠戮了你妻子全族!你竟然不肯殺了她?”
桑酒層層逼迫,冥夜這才從沉默中開口。
“桑酒,歡妹是按東域律法行事,這是他的職責,何錯之有?”
“她殺了我墨河全族??!”
桑酒的聲音聽起來悲痛又凄厲,不過此刻葉冰裳更想知道冥夜的想法。
冥夜冷靜又帶些惱怒:“夠了!若非你們墨河蚌族同魔族有勾結(jié),又怎會惹得今日之禍?”
桑酒悲痛欲絕,說道:“冥夜,連你也疑心墨河蚌族同魔族勾結(jié)嗎?”
“我墨河蚌族清清白白,若非她人妒忌構(gòu)陷,豈會有今日之禍?”
冥夜的聲音冷的仿佛可以結(jié)冰,說道:“妒忌構(gòu)陷?你說清楚,是何人妒忌構(gòu)陷你們?你們有什么好讓人妒忌構(gòu)陷的?”
桑酒激動起來,說道:“怎么?是何人構(gòu)陷你真的不清楚嗎?若非因為你……”
冥夜厲聲打斷她的話,說道:“因為我?你當真以為天歡非我不可?你覺得所有人都同你們墨河蚌族一般要巴著我尋好處嗎?”
冥夜似乎很不想提起這個話題,硬生生轉(zhuǎn)了方向:“你說你們清清白白,那我問你,你們墨河蚌族為何贈送妖王帝冕姬妾,又收留那送給妖王的姬妾,若我所記不錯,據(jù)憐珠供述,你們墨河至少是從三千年前,魔神尚未被封印之時,就同魔族有勾結(jié)。這些年也未斷了聯(lián)系,憐珠也一直有回墨河王宮居住,你一點兒都不知情嗎?”
冥夜寢殿里再也沒有傳出桑酒的辯解聲,聽到這里葉冰裳也深感無趣,都是已經(jīng)招供的小事,冥夜的態(tài)度,她也知道了,帶著綠姚便回了倚霞殿。
一路上綠姚還在感嘆著冥夜的深明大義。
葉冰裳坐在倚霞殿外的秋千上,秋千也是冥夜為天歡架起來的,看著天邊緋紅綺麗的晚霞,怎么也想不明白冥夜同天歡是怎么鬧到前世那般地步,他們就算做不了夫妻、情人,也可以是同袍、戰(zhàn)友,何至于那般不堪收場?
夜里,葉冰裳一陣驚悸,從夢中驚醒,腦海里反復思索著今日聽到的冥夜與桑酒的對話。
佐軍!佐軍將軍是冥夜的人!
他必然會把自己在墨河王宮的一切都匯報給冥夜!
所以冥夜必然知道了自己在墨河王宮同那老蚌妖的對話,他才會對桑酒說出墨河巴著他的誅心之語!
只是佐軍將軍這么說,雖然忠心不錯,葉冰裳也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另一批人拱衛(wèi)著冥夜,想要擠下騰蛇一族,奪權(quán)上位的心思,新舊兩派不和,這必然會是上清起亂之源。
葉冰裳嘆了一口氣,思緒紛雜之時,突然間一股寒意從脊背竄起,迅速翻身下床,一邊小心探查倚霞殿,一邊暗里傳信給綠姚。
葉冰裳驚險地避開了對準心脈的一記刺殺,錦霧綾迅速找到方向,重創(chuàng)了刺殺之人。
此時,綠姚也帶著仙兵沖進了倚霞殿,倚霞殿內(nèi)明燭亮起。
刺殺之人原來是桑酒!
她都傷成這副模樣了,竟然還敢來刺殺天歡!
只是冥夜護得了她一次,卻護不了她第二次了,更何況是眾目睽睽之下刺殺天歡圣女未果被抓 !
冥夜姍姍來遲,面對眾多仙兵、仙侍,又看了看玉座上一臉冷漠的天歡,心中對桑酒即便是有再多的不忍與憐惜,也只能強自按捺住。
天歡不僅是玉清宮的女主人,更是上清和東域的女主人,刺殺天歡乃是重罪,絕不可輕縱!
冥夜按下心中苦澀,命人將桑酒押入水牢,擇日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