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反被聰明誤。
貫穿桃麥胸脯的鎖鏈聽從主人的派遣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而后斷裂消散。搖搖欲墜的身體此刻也像是失去了唯一支撐點重重地砸在銀爵的懷里。
銀爵擁著昏迷的桃麥半坐起身,毫不憐香惜玉地把桃麥再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眼底翻涌著晦澀難懂的情感,打量躺在血泊里的桃麥如同看跳梁失敗的小丑。
迷宮星的哀鳴聲越來越高亢,噴涌而出的巖漿貪婪地想用高溫殺死存在的一切。
裸露在空氣中的巖石也像是觸發(fā)了某種禁制變得分崩離析,不再服帖。
攻擊逐漸變得遲緩,身體也越來越沉重,小黑洞對著銀爵眨巴眨巴眼睛。
“這個身體還不足以承受你所有的力量。”銀爵如實回答,語氣里帶著安撫。
小黑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安心地閉上了眼睛,在銀爵的注視下化為黑色的霧,陷入休眠。
下一刻,銀爵三兩步接住被小黑洞過度透支活力的紫堂幻,讓他靠著自己的胸膛,絲毫不拖泥帶水地跳進深不見底的懸崖。
對峙的參賽者也如下餃子似的緊跟著銀爵一個接一個跳了下去。
“我們要不補個刀?這可是來之不易的機會,這個鬼地方一秒都不想多呆?!?/p>
一名參賽者手指越過躲藏的巖塊指向桃麥的位置,對著另外一名參賽者低聲商量。
“你敢嗎?”他的同伴發(fā)出靈魂拷問。
他眼神飄忽不定,腦海里自動浮現(xiàn)出自己被追殺的畫面,誠實道:“不敢。”
“……那就閉嘴,安心等著?!?/p>
“行?!?/p>
不過幾息之間,一道輕佻中含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分崩離析的世界降臨。
“誒呦,瞧瞧藝術(shù)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個奄奄一息的漂亮姑娘?!?/p>
隨而又安靜了下來,轉(zhuǎn)念一看,桃麥躺的那個地方只剩下一灘濕漉漉的血跡,其余再無其他。
“那個躺尸去哪里了?”那名參賽者沒忍住又問出了聲。
“大概被哪個命硬且膽大的參賽者偷走了吧!”他的同伴想都沒想,回答道。
命硬且膽大的京彌心血來潮,祖母綠的眸子里盡是得逞與歡喜。
他把桃麥帶進了連大賽系統(tǒng)也檢測不到的錯亂空間里。
幫桃麥處理好傷口后順勢趴了下來,撐著腦袋打量面容蒼白連昏迷都要蹙眉的桃麥,食指在她的臉上游走,描摹她的容貌。
“繆斯,我的?!?/p>
篤定,自然而然地把少女歸屬進自己的領(lǐng)地。
“哎~搞得我都想高歌一曲了?!本洓]了那股清冷勁兒,自戀地撩了撩額發(fā),視線卻從未離開過桃麥的臉。
“小說上說,這叫一見鐘情??到如今看來,我覺得還是歸功于哥審美相當,一眼就相中了余生?!?/p>
打開話筒說實話,他觀察桃麥很久了,今天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氣偷家。
嗯,成功了。
很好,不還了。
“真的很想高歌一曲,以此來抒發(fā)我雀躍的心情~”
京彌腰身注力進而站直身子,他清了清嗓子,然后拿出話筒遞到嘴邊。
激情高歌,是桃麥死活都無法欣賞的美音。
開麥十分鐘。
愣生生讓桃麥垂死病中驚坐起,痛罵出聲:“誰在激情喊麥?這比殺了我還難受?!?/p>
京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無法自拔。而清醒大半的桃麥捂著自己的傷口緩緩站起身。
“誒?我的繆斯你醒啦!你好我叫京彌?!?/p>
京彌唱到一半忽然感覺到自己后背滲進的冷意愈來愈濃,趨利避害的本能促使他轉(zhuǎn)了過來,直直撞入那雙還未來得及溢滿殺意的眼睛里。
哦,原來是他的繆斯想殺他。
那沒事,更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