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小姑娘,對,就是你。”贊德示意桃麥回神,“我們要去一個你不能去的地方,所以就不邀請你了哈?!?/p>
“桃麥姐姐,好久不見啊,看你過得還不錯,我們也就放心了!”艾比眨巴眨巴眼睛,嘻嘻笑了兩聲。
“放心吧!大家都很幸福,你也要幸福??!”埃米絞盡腦汁想了兩句話,說完擺了擺手。
“嗯……幸福就好?!碧饮溩旖歉‖F(xiàn)一抹合情合理的笑意,很輕松地道別:“那么,再見?!?/p>
幾人相互對視,為首的贊德聳了聳肩,像是早就料到那般說道:“走吧小安,我就說,造物主只放過了她的皮囊,靈魂早已干枯不剩多少?!?/p>
安迷修沒有回復(fù),他沉默地跟在贊德他們身后一步接一步,頭頂?shù)拇裘舶霃澫律怼?/p>
空谷寂靜,夏蟬高唱,秋思綿綿,冬雪飄揚。
桃麥不知走過了多少個春夏秋冬,連半個人影都不曾再尋覓。
讓她一度認(rèn)為自己是不是漏了哪里,為什么找不到出口,也沒再見到人。
“搜尋不到的具體位置,辨別不出的印象深刻且具有標(biāo)志性的回憶場地,空茫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嗎?那可真清凈?!?/p>
桃麥感嘆出聲,旋即盤腿坐在原地,屁股剛挨地沒幾秒就察覺到了身后的風(fēng)吹草動。
“我異父異母的親妹妹,你坐在這里跟個傻子一樣的干嗎呢?”
桃麥后背被不輕不重地推了一下,映入眼簾的是一雙亮黃色的眼睛,里面游蕩著還未褪去的驚喜。
“大姐頭,你等等我們,跟不上了……”來人垂著一雙雪白的耳朵在臉頰兩側(cè),怯生生地滿嘴委屈道。
“是你們太慢了?!北唤写蠼泐^的女孩蹙眉,儼然一副不悅的表情,“拉比茲,霍金斯?!?/p>
“好了,拉比茲不也是怕你走丟了?!泵麨榛艚鹚沟碾p馬尾男孩打圓場。
沒等桃麥開口,或輕或重的腳步聲,如同夏日聒噪的蟬鳴,嬉笑成群,陣陣入耳。
或是禮貌問候,亦或點頭之交,也有微笑示意,她們猶如卷起的潮水那般,濕潤了周邊的一切卻不帶走任何身外之物。
悅?cè)灰恍腥艘膊灰馔?,她們鮮艷雀躍,化作浪花,震耳欲聾又走得一聲不響。
“愣著做什么,走了。”
衣角被不輕不重地拉了一下,熟斂穩(wěn)重的提醒讓桃麥下意識地想說好,但被她隱去,只是盯著聲源處。
松散的圍巾一邊遮蓋住脆弱的脖頸,一邊懶懶垂在主人身邊,無論是發(fā)色還是穿著,整個人站在那里就像暖洋洋的太陽,連發(fā)絲都顯得神圣。
不容小覷的氣質(zhì)彰顯本真內(nèi)核所迸發(fā)出的無盡且強大的力量,由那雙鎏金色的瞳眸顯出不凡。
“嘉德羅斯?”
“嗯?!?/p>
“我們?nèi)ツ睦???/p>
“到了就知道了?!?/p>
對于嘉德羅斯的賣關(guān)子,桃麥并沒有太大的期待與激動,她在心里盤算著她還有多少人沒有再相遇。
再相遇,是這場溫情的引導(dǎo),情感的挑起者。
桃麥篤定,且清醒。
人類所冠名的戒斷反應(yīng)支配不了她,身為神使的她。
順從,不過是為了更好地筑構(gòu)《迎生計劃》。
可她,沒有情感。
……
沒有嗎?
確切地來說,她對于情感的解讀設(shè)有障礙,無法打破。
心說話,眼淚不會騙人。
無法匹配正確的表情,無法產(chǎn)生情感的共鳴。
“我……無法勝任。”
桃麥茫然出聲,她腦海里浮現(xiàn)創(chuàng)世神那雙深邃的眼,一字一句地說:
“情感,無法草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