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他的尸體,一步一步走出了醫(yī)館,所有人都帶著一副同情的眼神看著我。
我沒什么感覺。
那些還未干涸的血跡順著他的指尖一點一點落在了純白的雪地上,看上去如此醒目,那是我第一次認識死亡的含義。
我想救他的。
可我知道他不愿意變成鬼,鬼的生命的確漫長而強韌,可是讓他拋下自己的妻兒,他萬萬不可能這么做。
“那個人是誰?”
“不認識?!?/p>
“也不知道炭十郎先生怎么認識她的,真是可憐喲?!?/p>
“……”
耳邊的竊竊私語紛雜。
我聽的心煩意亂,不由得快步跑了起來,他的尸體在我的懷中不斷的顛簸著,看起來是那么可憐。
可就在這時,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猛然轉(zhuǎn)身,剛剛的村落已經(jīng)遠離,身后站著的少年一頭肉色的長發(fā)扎起,他微微有些震驚的看著我,目光落到炭十郎的身上,嘴唇輕輕顫抖。
“你……殺人了。”
“錆兔……”
我看著他,“不是我?!?/p>
“那你帶著他的尸體想去哪兒?想吃了他嗎!”他的神情突然激動,手也落到了刀柄上。
我看著他的手,抬眸看他。
“你,要殺我嗎?”
我走上前去,懷里的炭十郎死后的樣子落入他的眼中,剛剛因為抱他,我的臉上蹭上了一些血跡。
現(xiàn)在面對錆兔,我輕笑一聲。
下一秒!
全身猛然變成鬼化時的模樣,尤其是那一雙眸子刻著上弦一的名頭,看起來是如此的諷刺。
果不其然,下一瞬間,刀風襲來。
我微微偏頭躲了過去。
“水之呼吸·二之型·水車!”
那刀刃變換著形態(tài),猛的向我斬來,我沒覺得他能傷我,可是當?shù)犊车郊∧w上時,那一種灼燒般的刺痛卻讓我猛然清醒。
他似乎如我一樣的意外。
“你為什么不躲?”
我聽著他的低聲呢喃心中只覺得好笑,明明是你要殺我。
“你殺不了我?!?/p>
我扯起紅唇,腳尖一點,瞬間離開他十米開外,他猶豫了片刻,不知是因為膽怯,還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隨后又舉著刀向我砍過來,不得不承認他比我當初見到的時候強上了太多。
我看了一眼懷里的炭十郎,抿了抿唇,“我沒空跟你鬧著玩兒。”
“我說了他不是我殺的,他是病死,你如果不相信就去那醫(yī)館自己看?!?/p>
錆兔身形一頓,手中的刀抖了一下,然后又狠狠地刺向我。
這一次我沒讓他得逞,而是一腳將他踹飛了出去。
看著他如同脫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我的眼底劃過一絲悲傷,隨即恢復冷漠,“滾!”
他被我踹的咳出了血。用刀撐在地上站了起來。目光冷靜的看著我,然后從懷中掏出了一只簪子。目光落到那只簪子上,我覺得莫名的熟悉,隨即心頭一顫。
“我接到密報,有一戶賣糕點的夫婦,他們家的女兒失蹤了很久,當時戴的就是這一枚玉簪。”錆兔嘴角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而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他們的女兒是被鬼殺害的?!?/p>
我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
那是童磨的東西!
是童磨殺了那個女孩,我可真是該死,居然會覺得他那里有干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