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他的外婆家,房間還被打點的那么體貼舒心,這明顯是用了心思,是會讓人亂想的!
而馬嘉祺往湯碗里盛雞湯的同時,輕描淡寫地道,
馬嘉祺看見姥姥種的菜地了么?
裴月點頭:
裴月看見了啊,種了好多菜呢!
馬嘉祺別墅后還有兩畝地,種了紅薯、土豆、玉米、花生,再過一個多月就是秋收的日子了……
說到這兒,男人瞇起眼睛笑的壞死了,
馬嘉祺那些農(nóng)活,以后就有勞你了。
裴月……
合著,是找她來給姥姥作伴并當(dāng)苦力的?
就當(dāng)是一場夢,醒了還是很感動。
裴月好吧。
裴月努了努嘴,對這種真相有點小失望,
裴月那姥姥知道我和馬驍是什么關(guān)系嗎?
馬嘉祺知道。
馬嘉祺還是很淡然的語氣,他把雞湯盛進(jìn)湯碗里,又對裴月道:
馬嘉祺拿碗筷。
裴月乖乖把碗筷拿出時,男人已經(jīng)把菜端到了外面的涼亭下。
涼亭的石桌上放著一臺電子驅(qū)蚊器,家里的保姆羅嫂正在喂兩只大狼狗,苑淑則戴著老花鏡在捧著一本書細(xì)細(xì)閱讀。
當(dāng)裴月端著碗筷過去,看到苑淑手里的書的書名后,她突然一個激靈,頓住了!
她之前就覺得苑淑這個名字很耳熟,她現(xiàn)在想起來了!
現(xiàn)代著名女作家“長青”,本名苑淑,又是書法家、畫家,其多部作品被選入了教材。
怪不得這棟別墅叫“青舍”!
猶記得高二那年,她做長青作品節(jié)選的閱讀理解,滿分20分她才拿了3分,然后就被教理科的馬嘉祺叫去辦公室了。
當(dāng)時,他青澀的面龐噙著令她發(fā)憷的笑,問她:
馬嘉祺怎么回事,語文這次考的那么糟?
然后還翻出了她卷子的閱讀理解,示意她看那可憐又搞笑的3分。
她當(dāng)時還以為他是嘲笑她語文考砸了,現(xiàn)在想想,他那種笑是在生氣吧!
把他親外婆的作品意思,曲解的只能拿3分。
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她,她這一瞬間,突然又慫了。
這時,喂完大狗狗的羅嫂看到了發(fā)呆的她,笑道:
羅嫂小裴姑娘發(fā)什么呆呢?
裴月馬上回過神,假借擺碗筷打消了心中的尷尬。
正好馬嘉祺又端出了別的菜,兩人站在一塊兒一起布置桌面的樣子看起來很和諧。
羅嫂見此,又對苑淑道,
羅嫂小裴和嘉祺雖然是師徒關(guān)系,可我怎么看怎么像小兩口!
裴月一愣,什么師徒?
接著又是一羞,什么小兩口?
苑淑樂呵呵的笑了兩聲,
苑淑師徒也能情深,不要緊!
馬嘉祺直起身子,沖兩位長輩莞爾,
馬嘉祺裴月臉皮薄,玩笑開大了,她會哭鼻子。
說過,他又朝室內(nèi)去了,裴月也尬著個臉給兩位長輩笑了笑,追上了男人,
裴月什么師徒?
馬嘉祺道,
馬嘉祺昭延對姥姥說過,你曾經(jīng)是我的學(xué)生,以后在工作上,你也少不了被我調(diào)教,所以就是……師徒關(guān)系。
完蛋。
“調(diào)教”加“師徒”這樣的詞匯可不興說啊, 她會變色的。
不過,師徒這種關(guān)系卻讓她心生蕩漾,好像比朋友、戀人、夫妻都要特殊,也能親密。
她彎起了眼眸,
裴月那……我以后叫你師父咯?
馬嘉祺想叫就叫。
又到了廚房,馬嘉祺在忙活,她在他背后背起兩只手,甜膩膩的喊了一聲:
裴月師父!
男人拿到小湯匙后,拿出一個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門:
馬嘉祺嗯。
然后他把湯匙塞在她手里,錯過她朝外去了。
外面苑淑因“師徒”這個詞聯(lián)想起了自己年輕求學(xué)時候的經(jīng)歷,正在與羅嫂講述自己的回憶。
裴月在馬嘉祺旁邊坐下,等苑淑說完后,她很乖巧地問道:
裴月姥姥就是著名的作家長青吧?
馬嘉祺已經(jīng)把面前三個碗全部盛好湯,一一給了三位女士,并在苑淑之前開了口,
馬嘉祺你記得姥姥,是因為當(dāng)年做閱讀理解考了3分的原因么。
裴月……
裴月就覺得,馬嘉祺能不能失憶啊。
被拆了臺,她便變得扭扭捏捏的,
裴月閱讀理解考3分那事兒,主要是因為太有自己的想法了……
苑淑哈哈大笑,
苑淑不,說不定你得的那3分,才是我想表達(dá)的那個意思!
裴月抬起頭,雙眼濕漉漉又亮晶晶的,覺得姥姥真的好好。
這時,天際的厚云飄走,露出了那輪金黃色的圓月。
苑淑看了看月,然后看向了面前的裴月,
苑淑我聽琛兒說,這些年小裴一直在國外,基本沒回來過,明兒個回鄉(xiāng)祭祖嗎?
裴月彎起唇角,點了點頭:
裴月如果明天師父不給我安排工作,我想回去給父母掃掃墓。
她臉上的表情雖然不錯,可心情卻低落了不少。
她的父母剛?cè)ナ赖哪且粌赡?,她正處在叛逆的青春期,對父母的愛里滋生了很多的恨意?/p>
她恨父母自殺把她獨自留下,還得犧牲她的人生自由為他們收拾爛攤子。
可隨著一歲一歲的成長,終究還是思念父母。
但因太過思念,卻情更怯了,加之凌梅怕控制不住她,對她實施窒息式打壓,她也沒有機(jī)會回。
如果今年有機(jī)會,她想回去看看。
父母的墓碑前,估計長滿了很多的雜草吧。
立時,馬嘉祺道,
馬嘉祺明天你再休息一天,后天去總部開個大會,正式入職翰圖。
裴月小口喝著他給盛好的湯,糯糯道:
裴月謝謝師父~!
男人瞧著她那小模樣,毫不避諱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脖子:
馬嘉祺不客氣。
羅嫂和苑淑對視一眼,齊齊露出了姨母笑。
此刻戶外溫度才二十二度,感覺很舒服,且天高地闊,漫天星辰璀璨,周圍草木散發(fā)清香,守著這樣的夜色吃晚飯,十分愜意。
這也是裴月從前從未敢想過的生活,縱然她的身體、感情、事業(yè)都處在又亂又糟的狀態(tài),也沒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但現(xiàn)在,她竟然覺得有點幸福。
苑淑問她吃完飯要不要打麻將,裴月看他們正好四個人還很期待,誰料吃過飯以后,馬嘉祺走了,只有她們?nèi)齻€女性玩。
明明和苑淑、羅嫂也才認(rèn)識,本該有說不完的話題,可是裴月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直到第二天凌晨,睡夢里,一只炙熱的大掌摩挲著她,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了馬嘉祺那張俊美的面容,這一刻,她仿佛空無一物的心,突然滿了。
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抱住男人的頭,一種奇妙又酸澀的情感爆發(fā),她不想稱呼他馬總,也不想叫他師父。
裴月馬嘉祺。
裴月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