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峻霖抬了手想要敲門,然在即將觸碰到門的那一刻又停止動作。
今天的事情,他能對她解釋什么?
再者說,他們一開始簽訂了協(xié)議,根本無權(quán)過問對方私生活,他現(xiàn)在其實根本沒有解釋必要。
但一想到溫童晚那略帶嘲諷的語氣說出“原來是在美人懷中開會”這種話時,他心情登時如一團亂麻。
在門口停留十多分鐘,賀峻霖的手終究是沒有敲下去,轉(zhuǎn)身回到自己房間。
房間內(nèi)的溫童晚聽到離去的腳步聲,不免苦笑一聲。
她竟然生出了他能過來跟她解釋今晚所謂的“開會”事情的期待。
她深吸一口氣,熄燈,目光看著如墨的深夜。
他們從一開始就毫無感情,她進來賀家也是帶著自己目的,無論如何,都不能忘了初心。
自己的事情最重要,至于男人,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那不滿大街都是!
帶著各種自我安慰的話入睡,這一覺直接讓溫童晚睡到了中午。
起來簡單吃了午飯,刷著手機就看到東施發(fā)來了消息。
是一張照片,還未點開,他一大串話就發(fā)了過來。
“小晚,你之前不是說你從小戴到大的項鏈掉了嗎,我剛剛看到你們B大藝術(shù)院有個人的作品中出現(xiàn)了這條項鏈,覺得跟你那條好像,你看看是不是你那條。另外你可千萬別將我將別人的作品透露給你啊,噓?!?/p>
溫童晚眸子一凝,點開大圖,將作品中女性人物脖間的項鏈放大放大再放大,驚訝的倒吸一口涼氣。
這就是她遺失的那條!
那項鏈陪伴她十九年,每處雕刻她都銘記于心。
更關(guān)鍵是,那玉質(zhì)吊墜右下角還以花樣形式刻畫了T.W兩個字符,代表著她的名字,不認真看還真認不出是這兩個拼音。
但別人認不出,她卻能一眼識別!
她記得以畫作參賽的,會在右下方寫上自己名字。
溫童晚趕緊下移,看到“甘伈兒”三個字時,瞳孔一縮。
是誰不好,偏偏是她……
她皺緊眉頭,給東施回消息。
“就是我那條項鏈,這個作品的作者我認識,可能是她撿到了,我去問問她,陪伴我十九年的東西,我必須要拿回來!”
打聽到甘伈兒在一家私人醫(yī)院,溫童晚趕緊前往。
病房內(nèi),大著肚子的甘瀅削著蘋果,看著躺在床上的妹妹,斥責道:
“你這招真是走險了,我當時能以孩子要挾賀湛那是因為我清楚賀湛的為人,他肯定會迫于輿論娶我,但峻霖跟他哥一點都不一樣!他有多無情冷漠,我在賀家這么多年太了解了!”
甘伈兒捂住平坦的小腹,咬牙。
“姐,我不信他能冷血到打掉自己的孩子?!?/p>
甘瀅嗤笑,“他的孩子,你有嗎?”
甘伈兒捏拳,“現(xiàn)在沒有,但只有我找到機會,一定會有的。”
甘瀅將削好的水果和水果刀放在一邊。
“總之你要做好最壞準備,別到時候哭著來找我想辦法,我去孕檢了,過會兒再來看你。”
甘瀅一走,甘伈兒氣的將枕頭朝地面一扔,又不停的看手機。
峻霖哥不是說好今天來找她嗎,為什么都下午一點了還不來!
正煩躁想著,病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甘伈兒驚喜望過去。
“峻霖哥!”
然而看到進來的人,她瞬間沉了臉色。
“溫童晚,怎么是你?!”
“不對,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是峻霖哥叫你來的?”
溫童晚瞥了眼情緒不太對勁的甘伈兒,將手機放置在病房門口的小置物臺上,靠近病床。
“我過來跟賀峻霖沒有關(guān)系,而是有件事對你好奇,特意過來詢問一下。”
說著,她拿出復印出來的畫作,指著上面的項鏈,眼神緊緊盯著甘伈兒面部表情。
“你能如此還原這條項鏈,肯定是見過或者這條項鏈目前就在你手中。如果見過,請告知我是在哪里、哪一天見過;如果在你手中,還請你立馬交給警方?!?/p>
甘伈兒呼吸一緊,為什么溫童晚也會關(guān)注這條項鏈!
她趕緊平復有些驚慌失措的情緒,不敢和溫童晚太過敏銳的目光對上,硬著頭皮轉(zhuǎn)移話題:
“我的畫作你怎么會得到?”
剛問完就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溫童晚怎么能得到的,肯定是從峻霖哥那里偷摸著的發(fā)現(xiàn)的!
他們?nèi)缃窨墒亲≡谝黄鸬模?/p>
溫童晚瞇眸,“別管我如何得到你的畫作,這條項鏈不是你的,為什么會在你畫作中出現(xiàn)?項鏈在哪兒?如果在你手中,你犯的就是盜竊罪,交出來!”
甘伈兒氣笑了,“這本來就是我的項鏈,你憑什么說不是我的,竟然說我犯了盜竊罪,你真是會血口噴人!”
“你的?”溫童晚眸光冰冷如利刃刺向愈發(fā)慌亂的甘伈兒。
“這是我戴了十九年的項鏈,如果非要說是你的,不如你帶上它我們一起去檢測機構(gòu)比對比對,看看上面有你的DNA還是我的!”
甘伈兒眼睛驀然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溫童晚,聲音都尖銳了幾分。
“你說什么?這項鏈是你的?!”
這豈不是證明了那晚和峻霖哥發(fā)生關(guān)系的女人是溫童晚!
不!這不可能!
怎么能是溫童晚!
不行,千萬不能讓峻霖哥知道這項鏈是溫童晚的!
溫童晚不知甘伈兒內(nèi)心的盤算,著急想知道項鏈下落,一把摁住甘伈兒的肩頭。
“說,項鏈在哪兒!不要逼我報警!”
甘伈兒尖叫,“那就是我的項鏈,??!你松開我!”
她瘋了似的搖頭,想要掙脫溫童晚的鉗制,哪知這女人力氣大的很,竟是沒能掙脫開,余光瞥見床頭的水果刀,她手伸過去就要給溫童晚一刀。
被溫童晚眼尖捕捉到,一把抓住她揮著水果刀的手。
甘伈兒眸中有光一閃,借著溫童晚的手,用大力朝自己肩頭刺來!
“啊--!好痛!嗚嗚嗚小晚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溫童晚皺眉,不明白甘伈兒又在耍什么花招。
正要丟開手中水果刀,她的身形就被人大力推開,沒有防備的她一下子被推到在地。
她驚訝抬頭,就看到賀峻霖冷凝的著臉摁床頭的呼叫鈴。
“賀峻霖……”
“溫童晚,你這是在犯罪知不知道!”
他的聲音冷厲如劍,精準無誤的刺向她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