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其他人都在歡快地聊著天，完全沒注意到這邊的兩人，除了臉色極差的小賀同學(xué)，他看著這倆人又摟又抱、你儂我儂、眉目傳情，心里很不爽。

“來來來，反正大家也唱不動了，不如來玩真心話大冒險！”賀荀煜湊齊骰子后拿來幾個杯子將骰子反扣住。

這種游戲最能消遣了，大家一聽都湊了過來。

王默湊到水清漓耳邊輕聲說規(guī)則，水清漓聽懂后點了點頭。

第一輪下來，王默和賀荀煜同時倒霉。

“我選大冒險！好松弟，連運氣差都要差到一塊，我真的哭死?！蓖跄酶觳仓廨p輕撞了下賀荀煜，故作感動的模樣，把大家逗笑了。

“拉倒吧，有你是我的福氣。我也選大冒險吧?！辟R荀煜也擺起架子陰陽怪氣地說，還白了一眼。

“你倆一唱一和的，真該去同臺演戲?！毙＄鳂妨?。

“你別說，我們大學(xué)的時候還真演過。”賀荀煜想起大學(xué)演的童話，“演過王默編寫的話劇，是個公主和勇士的be……”

“別說了！??！”王默只覺得“死去的回憶突然開始攻擊我”。

“什么？真的呀？”小吟也湊上來，“不然你倆大冒險的內(nèi)容就是再挑兩段演吧，我要看感情戲！”

“你是懂出題的?！蓖跄軟]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算了，愿賭服輸，豁出去了?！?/p>

“演哪兩段??？”賀荀煜笑著問。

“演公主放過你的那段，還有把你扔回人間域的那段吧，不然也沒什么實打?qū)嵉母星閼蛄??！蓖跄貞浿?/p>

“行，我們?nèi)ブ虚g?！辟R荀煜拉著她的手臂起身離開了座位。

周圍人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唯獨水清漓的臉色很難看。

賀荀煜跪坐在地上，雙臂伸向后上方，假裝被鎖鏈囚禁著，王默彎下腰輕輕挑起賀荀煜的下巴，微瞇起眼，忍著笑場的沖動：“白天看你穿戴著斗篷遮得嚴(yán)實，想不到這張臉近看還挺英俊的嘛?！?/p>

“人類都長你這樣嗎？”

她笑著，早已褪去大學(xué)的青澀，多了幾分嫵媚，危險又迷人。

“士可殺不可辱，你不妨速速了結(jié)我，誤入你的國度，這是我應(yīng)受的懲罰！”賀荀煜配合著她演，朝她嘶吼。

結(jié)果沒對幾句詞，兩人就都忍不住雙雙笑場了。

“不行了哈哈哈哈哈，演不下去了我真的想笑?！蓖跄酒鹕韥恚贿呅σ贿呥B連擺手。

“我也演不下去了，太中二了真的…”

“不行不行，還有一段呢！我要看下一段！”小吟吵吵著，“這是輸了游戲的懲罰！”

兩人剛想回座位，聽到這話只得無奈地回到中間。

“奧杰亞，你該遠走高飛了?！彼p聲說，眼底卻醞著不舍。

“我們相處了那么久，難道這些年，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他感到不可置信，逐漸紅了眼眶。

“我們?nèi)四в袆e?！彼讨曇衾锏念澮?，“回人間吧！”

“永別了，奧杰亞…”

演完后兩人又繃不住開始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觀眾也跟著笑。

“要不是這地方太小不夠發(fā)揮，我一定讓你們見識見識本公主是怎么把他扔回人間域的！”王默一插腰，傲嬌地說完后就再次笑場。

“永別了，奧杰亞～～”

“哦不，公主殿下～～”

小琪和小吟夸張地學(xué)他們演了一遍。

“yue……”賀荀煜在一旁撐著墻作嘔吐狀。

“太狗血了吧我真的要笑暈過去?！?/p>

“最后怎么be的？”有人問。

“勇士回到王城后被國王要求去攻打魔族，勇士提前去通風(fēng)報信時發(fā)現(xiàn)公主在施展秘術(shù)變成人類，”王默終于平復(fù)了心情，回想了一下當(dāng)時自己寫的劇本，“他代替公主成為魔王抵擋人類，結(jié)果被人類的另一個勇士一劍刺死，而公主坐著馬車離開了魔族，想去人類的境地找到勇士給他驚喜……嗯對，就是這樣錯過的。”

“記得王默當(dāng)時演完了可難過了呢，那天不是元旦節(jié)嘛，晚上跨年的時候她還沉浸在戲里的角色和劇情，問我什么人魔有別真的沒可能嗎，真的就像小孩子一樣，天真地相信童話…”賀荀煜笑著調(diào)侃她，又說，“不過天真一點也好，就是不能太相信童話故事里的公主和王子的美好結(jié)局，不然會被現(xiàn)實擊潰?！?/p>

王默沒想到賀荀煜連這些細(xì)節(jié)都記得這么清楚，頓時感到有些窘迫。

“行了行了你別說了，都過去了?！彼f著就想去捂他的嘴，賀荀煜這才停止扒黑歷史。

這一切被水清漓盡收眼底，他想盡力維持臉上的微笑，可唇角的弧度卻怎么也無法上揚，還有心口處傳來的陣陣刺痛也無不是在提醒著他什么。

“該下一輪了，我看接下來是誰要被我笑話！”賀荀煜咬了咬牙，開始第二輪。

第二輪輸?shù)氖切∫骱托＄鳎┓N姐妹花也一起選了大冒險。

“接我無償?！辟R荀煜眨巴著眼向兩人伸手。

“賀老師快別羞辱我們了?！毙∫靼琢怂谎?。

“接我無償?！睕]想到王默也跟著朝他倆伸手，雖語氣十分真誠但還是看得出她在很努力地憋笑。

“……？老師你…？”小琪瞪圓了眼。

“接我無償?！?/p>

“接我無償?！?/p>

“接…”

其余人挨個地排著隊開始在這倆姐妹面前作妖，倆姐妹一晚上被迫怒接14張無償。。。最后她們把感激的目光投向沒有來湊這趟熱鬧的水清漓，不然就得是15張了。

“這是你們應(yīng)得的?！蓖跄瑳_她倆做了個鬼臉。

“太過分了TvT”小吟欲哭無淚，“這不得畫死我??？”

“好姐妹，一起禿頭吧！”小琪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也一臉崩潰。

第三輪輸?shù)挠质峭跄?/p>

“不是吧三局兩敗，誰把我的歐氣吸走了？”王默有些抓狂，“我可不敢大冒險了，真心話吧?！?/p>

“最喜歡什么季節(jié)？”有人問。

“當(dāng)然是下雪的冬天啦！”王默笑盈盈地回答。

“什么呀為什么要問這么無聊的問題！”

“是誰問的快出來受罪！我還想套套默默老師的話呢…”

“第四輪第四輪！”王默迅速制止大家，開啟第四輪。

第四輪遭殃的竟是從頭至尾一言未發(fā)的水清漓。

“……真心話?！彼粗娙似诖哪抗?，十分不自在地皺了皺眉，想著大冒險的題目總是那么出人意料，所以還是選了真心話。

“在場有沒有你喜歡的人？”賀荀煜立刻脫口而出，生怕有別人比他更先提問。

“沒有。”他回答地云淡風(fēng)輕，但也斬釘截鐵，否認(rèn)的不只是這個問題，更是她的心意。

果然下一秒王默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她很難再維持臉上的表情。她已經(jīng)不敢再去看身旁的人，畢竟他已經(jīng)拋出答案了不是嗎？此時多說一句都會顯得自己自作多情。只是…

只是為什么那么想哭呢…為什么心口堵得慌呢…

他明明只是按你所預(yù)料的那樣否定了一個疑問而已啊…

既承受不了失望的痛苦，為何還曾心懷希冀呢？

她感到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于是起身離開包廂。

“怎么了？”賀荀煜急忙問。

“洗手間?！彼龥]敢回頭，怕眼淚暴露她失控的情緒，只能強忍著聲音里的顫意，然后開門奮不顧身地逃離。

十年…我的十年…

她不斷用清水洗刷自己的臉。

換來一句你的“沒有”…

你究竟是真的不喜歡，還是不敢承認(rèn)喜歡？

還是分開太久了，曾經(jīng)的回憶在你心里也沒有多重的分量了，只是我還視如珍寶，我還走不出去，我還沉溺在你的汪洋里，將你的溫柔視為養(yǎng)料，貪得無厭地索取…

“嘩——”清水再次沖洗她的臉，她連帶著妝容一并洗去，抬頭看鏡子里那張面容，不施粉黛，不加修容，也沒有削弱她的美貌半分。

她苦澀地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了洗手間。

沒想到一出來就碰上了倚墻而站的水清漓，看樣子似乎是在等她出來。

她瞥了他一眼，看見他神閑氣定的樣子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于是掠過他想直接走開。水清漓卻抓住她的手想把她拉回來，但被她拼命掙脫開了。

他有些驚愕地抬頭，而她早已頭也不回地走了。

“生氣了…”他無奈地?fù)u了搖頭，雖也知道是意料之中。

我也有我的難言之隱，我跨不過心里這道坎，從我消除你那場夢的記憶開始，就是了。

仙子和人類是不會有結(jié)果的，或許一開始，我們的相遇、相知就是個美麗的錯誤。可我卻一錯再錯，不舍得糾正。

這世上終是有太多萬不得已了，就像此刻我望著你遠去的背影，想追上你、擁抱你、貼在你耳畔向你表達心意，可我真正能做的只有站在這里，看著你遠去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

未來的路途遙遠且坎坷，我不想你再因為我被卷入任意一場紛爭，或許我們也該就此別過，真正的告別、永別。

…可我不舍。

我做不出這樣違背心意的事，就如我此刻望穿秋水。

分開的十年，在那些平淡如水、無人問津的日子里，我總在想念你，我懷念那一絲絲波瀾，懷念你的陪伴。

我也無法再一次承受離別的痛悟、思念的疾苦。

你抓不住無形的我，我抱不住有形的你。

我只能這樣看著——看著你與我背道而馳，看著你離我越來越遠。

你是我親手疊的紙飛機，我送你飛向沒有我的遠方。

到頭來，僅此而已。

……

流水無形卻有情，情至深處不知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