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寧“抱歉,是我太幼稚了。”
汪寧擦干凈眼淚,又成了隨和溫柔的樣子,剛剛耍賴的行徑若一場黃粱之夢。
害怕是人之常情,沒什么見不得人的。尤其還是女孩子。
汪璨“你鬧騰的樣子我也見過了,害怕就說,不用端著?!?/p>
汪寧眨巴著眼睛點著頭,抱住她的醫(yī)療包,低著腦袋不知在想什么。
等等,汪寧好像跟你同齡?那不是小孩子了,是大孩子…知曉痛苦卻從未直面痛苦。秦隊啊,他把汪寧保護的太好,溫室馴養(yǎng)的朝陽,破不開厚重的云彩。易折的…
你坐到汪寧身邊,汪寧紅著兔子眼小心翼翼偷瞄你。果然嘛…之前居然沒發(fā)現(xiàn)汪寧是端著的。你霎時無語。
汪璨“不用裝了大朋友。把你的鎮(zhèn)靜疊好放到包里好嗎?壓抑狠了再爆發(fā)一次,我就得跟崩潰說‘你好’了?!?/p>
汪寧“對不起…我不該在這種時候說喪氣話…”
汪璨“不要再說沒人在乎這樣的話。我,還有這里的大家,都很在乎你?!?/p>
汪寧“是哄我的嗎?”
汪璨“有感而發(fā)?!?/p>
汪寧終于笑了,算不上破天荒,算守得云開見月明。
汪寧“謝謝…”
汪璨“謝什么?”
汪寧“除叔叔外,你是第一個在意我心情的人。所以,謝謝?!?/p>
汪璨“你的朋友們呢?”
汪寧“朋友?”
汪寧嗤笑一聲,
汪寧“基地不允許任務之外的任何交集。”
這怎么可能?那汪寧跟秦隊…
汪寧“你一定在想,叔叔是怎么養(yǎng)我到這么大吧…”
雖然打聽別人隱私不對,但你還是沒忍住好奇點了下頭,
汪寧“原本的先生很好的。后來換了這個先生…基地就變了。他不在乎我們的犧牲,只看中上級派發(fā)任務的完成度。堅信森嚴的紀律,能把基地打造成鐵桶?!?/p>
汪寧“叔叔認為,誰都不該跟機器一樣活,就跟先生大吵一架,結果就是,一再被打壓?!?/p>
汪寧偏著頭,笑的苦澀,
汪寧“汪璨你呢?你們的先生是什么樣的?”
先生嗎…
汪璨“先生尊重我們的意愿,給我們選取能力范圍內所有任務的自由,會為我們的吃喝病痛憂愁,是大家都敬重的長輩?!?/p>
汪寧“這樣啊…難怪你們基地的人都這樣樂于助人?!?/p>
一個優(yōu)秀的領導者足以勝過大多秩序規(guī)則,你慶幸遇見的是你們的“先生”。
汪璨“你有一個很好的叔叔?!?/p>
汪寧一定被秦隊排除在那個基地的秩序之外,不然養(yǎng)不成這樣的性子。
汪寧看著柱子邊的隊友,
汪寧“他們,全是我們基地的?!?/p>
汪寧把頭靠在你的肩膀上,
汪寧“我寧愿在基地規(guī)則框里長大,也不想現(xiàn)在半點都幫不上他?!?/p>
汪寧“甚至還要,拖累你們…”
你彈她一個腦瓜崩,汪寧“嗷”的一聲抱住額頭委屈巴巴的看你,
汪璨“不許說這樣的話。”
汪寧“好,我不說。”
汪璨“等出去,我會跟先生申請調令。”
汪寧“調令?”
汪璨“來我們基地吧,汪寧?!?/p>
汪寧怔了好半晌,似第一次聽見這個詞,
汪寧“真的可以嗎?”
想救未盛之花出火海,幫不了整個基地,就幫眼前這獨一支吧。先生面前,你也可以是討要糖果的孩子。希望汪岑看在你團結友愛的份上輕點罰…
汪璨“當然?!?/p>
汪寧激動的撲進你懷里??纯赐魻N從黑暗中走來,你拍拍她的背,
汪璨“好啦,不要難過了。準備一下,我們該開棺了。”
聽見這話,汪寧握你的手緊了緊,你安撫性反握住她的手,
汪璨“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秦隊的?!?/p>
汪寧看著你,鄭重的點了下頭。余下幾人圍了過來,你跟汪燦對視一眼,汪燦抽出武裝帶上的軍刀,
汪燦“開棺?!?/p>
你有些緊張,為了安撫好汪寧,面上不顯。
幾人的頭燈跟手電全打在棺材上,注意著汪燦的所有動作。
汪燦把軍刀插進棺材縫里,慢慢的劃起來。地宮里的金絲楠木棺都有八寶玲瓏鎖,若要開棺,必要找其所在。軍刀停在一處,汪鶴從隨身的包里取出兩個鉤子遞給汪燦,自己則在邊上往縫隙里打光。
“咔嚓”一聲,機關破解,
汪燦“后撤!”
眾人急退幾步,棺材蓋子隨著汪燦的話音整個往上彈起“砰”的一聲落在旁邊的地上。你們全部端起槍對準棺口,謹防旱魃忽然躍出。等待許久未有動靜。緩緩靠近楠木棺…
彌漫的白色霧氣以棺身為界,不出一絲。手電光無法穿透霧氣,連棺內壁也看不清。
大家面面相覷,是等霧散還是…
汪璨“我去看看…”
你松開汪寧已經(jīng)冒汗的手,往棺邊靠近了些。汪燦把你一把拎到身后,擦燃一根火柴丟了進去。里面沒有起火,甚至火柴光都下落不明。
楠木棺有大半個人高,汪燦帶上手套,直接把手伸進霧氣中。心瞬間提了起來,想沖上去把汪燦的手搶出來。汪燦皺著眉收回手搭在棺沿,一個縱身,躍了進去。
汪璨“汪燦!”
汪燦看你一眼,俯身去摸索棺材里的東西,仰著頭避免吸入霧氣。
自己這么做倒是沒什么,汪燦這么做你就看的提心吊膽。你撐著棺沿迅速跳了進去,怎么沒底兒?。堪?!棺里怎么有洞!在你徹底掉進洞里之前,你最后一眼看見的,是汪燦錯愕的眼神…
屏住呼吸,護住腦袋。你穿的不厚,下落時跟洞壁每一次碰撞都疼的你齜牙。重重落在地上,作為緩沖的腳從右腳腳腕處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你抱著腳脖子也不管霧氣有毒沒毒了,疼的直抽冷氣。
扶著旁邊的墻壁起身,崴腳的疼痛過于劇烈導致忽略了身上的擦傷?,F(xiàn)在緩了一會兒,全身被磕碰或擦傷的地方都開始痛了起來…
咬著牙關撿起摔在不遠處的手電,四周照著。除了黑就是黑。
身后有落地的腳步聲,你把右腳輕輕放在地上,疼的一皺臉,馬上恢復平靜回頭看,正好對上汪燦說不上是惱怒還是擔憂的眼神。
汪燦“傷哪兒了?”
汪燦快步走到你身邊上下打量一番,你也順著他的目光看清了自己的狀態(tài)。衣服磨損程度不可謂不大,多處被穿透的地方有殷紅的血珠冒出,難怪疼的跟火燒似的。你拉著破損處旁邊的布料遮住血色,
汪璨“不礙事兒?!?/p>
汪燦如你一般打著光四處照了一會兒,瞪你一眼,
汪燦“你就不能聽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