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蕭楚河要在千金臺設(shè)宴,這件事很快就傳便了整個天啟城,不過,會那么順利嗎?
赤王蕭羽九九道?
蕭羽半晌才想起來這個人,原是一個天啟城中的小混混,后來靠著和百曉堂的合作,逐漸在這天啟城站穩(wěn)了腳跟,被商賈中人成為九爺。
赤王蕭羽就他一個人去了,這樣更好。
蕭羽示意來人退下,龍邪卻有些不解。
龍邪王爺為何說他去了反而更好?
顧心然和時辰也側(cè)目看著,蕭羽手不停的轉(zhuǎn)著茶杯,心情愉悅。
赤王蕭羽若是這偌大的天啟城,只有他一個商賈之人前去參加宴會,那么說明這天啟城便沒有真的承認他蕭楚河的回歸。
赤王蕭羽昔日的天之驕子,所到之處萬人空巷,如今......不可謂不寂寥??!
在越長安的幫助下,天啟城近九層的商賈都成為了蕭羽的人,這也就是為什么臨近千金臺之宴開席,只有一個九九道來捧場的原因。
不過,正如蕭羽所想,這蕭楚河想要昭告天下人他回來了,選擇的地點會是千金臺。
蕭楚河要是知道這千金臺是他的主場會是什么表情呢?
千金臺,距離開席還有不到一個時辰。
雷無桀在門口急的直打轉(zhuǎn),怎么一個官場上的人都沒來??!回身看見蕭瑟還是一臉鎮(zhèn)定,雷無桀忍不住沖到他身邊。
雷無桀蕭瑟,你怎么一點都不急啊?距離開宴可就剩不到一個時辰了。
蕭瑟撇了一眼這個小夯貨,語氣淡淡。
蕭瑟急有用嗎?
雷無桀還想說些什么,被進來的葉若依拉了出去。
葉若衣好了,你別讓蕭瑟分心了,還有些時間,蕭瑟不急肯定是心里已經(jīng)有了定數(shù),一定會來人的。
正說著,禮官高聲朗道。
禮官蘭月候到!
雷無桀和葉若依將蘭月候迎進千金臺,隨后太師便到了,這二人一武一文,地位皆是舉足輕重,緊接著,所有朝堂上的大小官員也都陸續(xù)趕來,不多時這千金臺就滿是賓客了。
赤王蕭羽倒是忽略了我這個便宜王叔了,他能去不稀奇,可這太師號稱中立,從不參與黨爭,如今也被蕭楚河請了去,真是意外啊。
蕭羽得知所有官員都去的時候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動怒,時辰覺得這很不正常,起碼......今天不正常。
赤王蕭羽心然,本王帶你去看場好戲。
蕭羽輕嘖了一聲,眼底笑意浮沉。
看戲?應(yīng)該是吃席?。?/p>
時辰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在了最前面,還沒走幾步就被掐住了命運的后頸,一回頭就看見蕭羽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她就被扔在龍邪后面。
赤王蕭羽跟在本王后面走!
看著她親愛的師姐與蕭羽同步而行,時辰想,最疼她的師姐啊,一去不復(fù)返了!
她沖著旁邊的龍邪哼了一聲,跑上前去環(huán)住顧心然的手臂,同時朝著蕭羽拌了個鬼臉,蕭羽也沒理她只是笑了笑。
龍邪……
他招誰惹誰了!
蕭瑟現(xiàn)在,該是輪到他們著急了。
蕭楚河面上笑意慢慢浮現(xiàn),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啊。
禮官白王殿下到!
蕭崇到門口時還有些喘,細微的汗珠慢慢浮現(xiàn),可見他來的實在是有些匆忙。
蕭瑟親自將他迎了進去,蕭崇來了便是輸了,還來的這么急,輸?shù)母菑氐住?/p>
蕭瑟環(huán)顧了一下門外,沒有多余的身影,蕭羽不來?
這么沉得住氣?
不來便不來,蕭崇正常,蕭羽可是個瘋子,但一想到大師兄被蕭羽的人害死,蕭瑟就控制不住那股戾氣,他不想破壞今天的宴席,這場宴席對他至關(guān)重要,不容有失!
蕭瑟既如此,那便開.....
禮官赤王殿下到!
宴字未說出口,門口便傳來禮官的聲音。
蕭羽依舊一身紅衣華服款步而來,耀眼奪目,身后跟著龍邪,身旁跟著兩道身影,顧心然和時辰。顯然,蕭羽做的準備很充足,一點也沒有蕭崇的匆忙。
這姑娘的境界又進步了,新進百兵榜位列劍仙,原本應(yīng)該是好事,可......如今她卻是蕭羽的人。
赤王蕭羽嘖,本王還未到,怎么六哥這么著急就要開宴了呢?
蕭羽進入千金臺大殿,目光慢慢掃過這里坐著的文武百官,這里有一半是他的人,一半是蕭崇的人。
蕭崇的人他管不了,但他的人......得罪了他蕭羽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解決的。
蕭瑟眼底笑意斂去幾分。
蕭瑟你來的已經(jīng)夠晚了!
赤王蕭羽是嗎,那看來我下次要提前一點了。
蕭羽聳了聳肩裝作無辜的樣子,語氣里連半分愧疚都沒有,那悠閑的樣子就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園,絲毫沒將蕭瑟放在眼里。
蕭瑟開宴!
蕭羽笑著同蕭崇坐在一起,偶爾交談兩句,顧心然則陪在他身邊,置于時辰......
時辰是來吃席的!
幾乎每道菜都被時辰夾了一遍,宴席過半,時辰的肚子是真的吃不下任何東西了,靠在顧心然身邊直打嗝兒。
時辰點評:嗯,沒有神經(jīng)病上次帶她吃的御宴香,但,也還不賴。
味道就差了那么一點點。
蕭羽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就別過了目光,真是丟人,他赤王府缺她一口飯了怎么的,吃的這么不矜持!
——
突然,千金臺燈光變了方向,全都照亮了千金臺二樓的位置,露出一塊巨石,蕭瑟使劍在那巨石上寫下了碑文,落款唐蓮。
四周欄桿散落白綢,目的不言而喻。
蕭羽滿眼的輕蔑之色,他想讓文武百官,乃至他與蕭崇替那個什么唐蓮悼喪?
他唐蓮也配?
蕭瑟命人上了這場宴席的最后一道菜,豆羹飯。
據(jù)說是唐蓮家鄉(xiāng)的習俗,每當有親友去世,主人家都會做一碗豆羹飯招待賓客,來替逝去者祈福。
誰在意它是什么?
此話一出,臺下坐著的人一片嘩然,他們是來參加宴會沒錯,但但不是來參加喪宴的,若早知道他們或許不會來,就算是你蕭楚河的大師兄,那跟他們又有何關(guān)系。
太師死者為大。
半晌沒有說話的太師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
太師在老夫的家鄉(xiāng),也是這樣,家里有親友去世,便要吃上一碗豆羹飯。
然后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吃了一勺碗里的飯。
蘭月候也吃了,那還能怎么樣呢?再不情愿,也得吃,總不能駁了這兩位的面子,也都不情不愿的吃了手中的飯。
就連白王都吃了,可當蕭瑟看向蕭羽那邊的時候,面前三碗飯就那么放在那,紋絲未動。
蕭羽不吃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旁邊的小姑娘不吃大概是真的飽了,但心然姑娘又是為何?雖然顧心然是蕭羽的人,但在蕭瑟的認知里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蕭瑟暫時忽略蕭羽那張?zhí)翎叺哪?,上前尋問?/p>
蕭瑟不知心然姑娘為何不吃這碗豆羹飯?
顧心然周身泛著冷意,冷冷開口。
顧心然逍遙劍宗弟子,不為宗門以外的人悼喪,若早知道今日是喪宴,我便不會來!
蕭瑟臉色變得難看,被蕭羽嘲諷的笑給刺激到了。
蕭瑟既如此也是情有可原,七弟,你為何不吃?
赤王蕭羽他不配。
蕭羽臉上表情淡然,整理了一下衣袖,緩緩開口。
蕭瑟你說什么?
蕭瑟怒極,他旁邊的雷無桀和司空千落臉色同樣難看至極,控制不住的想要動手教訓一下這個出言不遜的王爺。
赤王蕭羽本王不想重復(fù)第二遍,字面的意思六哥若是不懂,大可以去請教一下夫子。
蕭羽站起身來,抬眸望去,瞳色瞬間冷了下去,對上蕭瑟幾人,顧心然也站到蕭羽身側(cè),一時間氛圍劍拔弩張。
這時一道晃晃悠悠的身影誤入了這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當他酒醒過來時,已經(jīng)晚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他,慢慢的額頭的汗珠如流水般滑落。
工部赤王殿下,下官是工部……
他是赤王一隊的人,可話還沒說完,一道劍氣襲來。
那人身體倒飛出去,吐了口鮮血后,昏迷不醒。
這是哪里來的顯眼包……
還挺,嘖,時辰同情的看了眼那道弧線,落地很流暢!
赤王蕭羽本王對你的名字不感興趣。
然后饒有趣味的環(huán)視了周圍的人,那里面有他的人,也有蕭崇的人,但都礙于蘭月候和太師的威壓來參加這場宴會。
赤王蕭羽還有,我累了,今天的鬧劇就到這里吧!
說完就走了出去,留下臉色難看的蕭瑟一行人。
鬧?。?/p>
他竟然說這場他蕭楚河為唐蓮舉辦的喪宴是鬧???!
蕭瑟不許走!
蕭瑟飛身攔住蕭羽,神行厲色,手中拿著一碗豆庚飯,抬手拿到蕭羽面前。
蕭瑟這是為了大師兄而做的,你必須吃。
赤王蕭羽蕭楚河,你在命令我?
蕭羽眼眸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透露著若有似無的涼意。
赤王蕭羽這飯,我不吃,你當如何?
呵,想要強迫他?
蕭楚河你還不夠格!
眼神觸及到蕭瑟手中的豆羹飯,嘲諷一笑隨手便將它打落在地,論紈绔狂傲這世間沒誰能比的過他。
明德帝愿意慣著他,蕭羽可不會!
時辰嗯,今日蕭羽的精神狀態(tài)依舊很好。
時辰默默的吐槽。
之前在赤王府見到蕭羽取自己心頭血時,她就覺得他精神狀態(tài)不太正常,經(jīng)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時辰發(fā)現(xiàn),要是有一天蕭羽不發(fā)瘋了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蕭羽就是個神經(jīng)病,偏偏,這個神經(jīng)病拿捏了她最喜歡的師姐,最敬愛的師兄,時辰覺得自己的每一天都很有盼頭。
禮官陛下到!
禮官的聲音傳至千金臺每個人耳中,五大監(jiān)各自捧著自己地位的象征,中間一臺十六人抬著的華貴轎攆,即使在病中的皇帝依舊散發(fā)著威嚴,震懾眾人。
那跪著一地的文武百官和皇子就是最好的證明,當然,依舊有一個人是例外。
老東西,剛醒就來給他的好兒子撐場面了,蕭羽不情愿的跪下,同時嫉恨的盯著蕭楚河。
時辰跟著蕭羽跪下的同時不解的看向蕭楚河嘀咕著,他為什么不用跪這個皇帝。
蕭羽聽見她的嘀咕,嘲諷一笑,那是因為帝王的偏心,偏心到同是他的兒子,卻千差萬別。
若有一天他真的殺了蕭楚河,明德帝該是何等的表情呢?
大概是不太好的!
明德帝大病初愈,不,還沒愈便來替蕭楚河撐腰,看,遭不住了吧?來的多么威嚴,走的就多么狼狽,一代帝王,吃了碗飯就又暈了過去。
一代帝王,竟然給一個江湖宗門的弟子悼喪,蕭楚河果真是好大的面子。
呵呵!
老東西,你遲早要死在你的偏心里!
但我偏要讓你好好活著,活著看蕭楚河如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