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發(fā)生的事怎么都從他的腦子里揮之不去,雷無桀心中煩躁,睡不著,練武也不平靜。
他無所事事的出來走走,正碰見葉若依從她院子出來,他眼睛一下就有了亮光。
“若依……哎……若依姑娘……”
他連叫了兩聲,葉若依都沒有回應(yīng),又怕她會出什么危險,所以跟在她身后保護(hù)。
豈料,竟碰見俞執(zhí)兩人相見……他本是要走的……可俞執(zhí)的話讓他怔在原地。
“對于雷無桀,你是怎么想的?喜歡他嗎?”
雷無桀欲走的步子怎么也邁不開,這個答案……他也想知道。
葉若依露出恍然大悟的一抹笑,“怎么,阿俞吃醋了?”
蕭羽的臉色實在是不太好看的,葉若依止了逗弄他的心思,“他人是很有趣,但我只把他當(dāng)朋友而已?!?/p>
蕭羽目光觸之所及的冰冷,“一個朋友而已,似乎不需要你冒著體弱不愈的風(fēng)險去幫他化解狂暴的劍氣吧?”
他陳述事實:“雪月城中,司空長風(fēng)不會看著他出事,李寒衣這個當(dāng)師傅的更不會。所以,根本輪不到你來幫。”
“而你幫了他,你該去想一想,你為何就要幫他?”
“那么多人,司空長風(fēng),李寒衣,蕭楚河,唐蓮,他們都能幫他,他們沒有幫,為什么只有你幫了他呢?”
蕭羽語調(diào)極輕,恍如幽魂,一聲聲不算質(zhì)問的質(zhì)問,葉若依卻回答不出來。
此刻不光是蕭羽等著她的回答,暗處的雷無桀也在等著,葉若依說對他只是朋友之宜,他傷心了。
但俞執(zhí)的一聲聲質(zhì)問,又讓他重燃起希望,是啊,就算若依姑娘不幫他,司空城主也不會讓他毀了百花宴,蕭瑟跟他關(guān)系那么要好,也不會不幫他。若真沒人能幫他,師傅也會幫他,總會有人幫他——
若依姑娘,為什么要幫他?幫了他,會體弱不愈,那為什么要幫他?
“我……我只是因為葉依劍舞有撫平劍氣的功效才幫他的?!彼郎厝岬恼Z氣略帶著點(diǎn)急躁,似乎她只能找到這么一個理由。
暗處,雷無桀神色暗了暗,扒著墻的手慢慢蜷曲,他的心不斷下沉。
而蕭羽聽了,他覺得試探到此也該結(jié)束了。
蕭羽知道,葉若依會幫雷無桀,是因為同心蠱還未種成,所以她還會對雷無桀心動,而對他的心動,也只是因為同心蠱的控制,僅此而已。
“閉眼。”我還你一份,你能正常愛人的權(quán)利。
葉若依奇異的瞧了眼對面的俞執(zhí),她閉上了眼睛,沒問為什么。她只道俞執(zhí)是因為與她分離許久的不安全感作祟而已。
蕭徵看兩人面對著越來越近,他耳根通紅的別過目光,心不規(guī)律的跳著。
他沒注意到的,蕭羽拿著短刃對著手指劃過,血液緩緩流出。
空氣中蕭羽身上的藥香彌散開來,連暗處的雷無桀都聞到了,他吸了吸鼻子,似乎有些暈。
葉若依更昏沉著,似乎要倒了。
蕭羽看了眼乖巧的葉若依,輕輕攔住,手指緩緩貼上她的唇輕輕摩挲著,血色浸染了她的朱唇,他動作細(xì)致,像在替心愛的姑娘涂抹口脂。
殷紅的血,流的很快,但沒有一滴血被浪費(fèi),似乎那蠱蟲不喝飽了,便不會出來。
蕭羽的經(jīng)脈游走著痛,明明是她先招惹的,最后代價卻是由他來付。
還真是……有些可笑,蕭羽苦澀的溢出一絲痛哼。
葉若依也在此刻醒來,她吐出一口鮮血,血中含著極小的一顆異物,掉落在地上,不動了。
但同生蠱似乎不愿意放過他,還在抗議著,他經(jīng)脈的痛沒有減輕。
蕭羽如此,蕭徵也是同樣的痛。
“阿俞……”迷蒙間,葉若依叫了一聲蕭羽,用的是熟悉的稱呼。
蕭羽挺著痛,藥粉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灑下,“忘記我,忘記你與俞執(zhí)的過往,情分,從此末路?!?/p>
以后,你還是葉若依,我也還是刑部侍郎,你我橋歸橋,路歸路。
可蕭羽忘了,葉若依從小就吃藥,吃藥比吃飯還多,他下的那點(diǎn)藥量,根本不足以讓她陷入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