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韻沒有明說,應該是怕被周圍的有心之人聽見了,泄露到當事人那里,影響不好。
“晚上回寢再說。”
季迢吃不到第一手瓜,有些失落,轉而望向另一側的姜淺禾。
“看我干啥?”姜淺禾挑眉,下頜高昂,“放心,姐今天超常發(fā)揮,絕對穩(wěn)?!?/p>
“不是,我是想問你們經(jīng)過C班了嗎,不知道林蔚有沒有錄完?!?/p>
季迢從一開始就沒擔心過謝、姜二人的再評級成績,反而是林蔚,每次練習時,到副歌高音那兒總出問題,不知道今天發(fā)揮得如何。
“行了,你們F班人太多,錄完估計都中午了,我們替你去C班看看吧。”
畢竟是室友,而且她們恰巧有空。
姜淺禾說得沒錯,F(xiàn)班的確是最后一個全員錄完的,等季迢從練習室出來后,發(fā)現(xiàn)走廊處許多練習生們結伴聊著什么,熱火朝天的。
“真的嗎,A班的那個夏綽,要直降F班?”
“你這消息過時了,人家不可能掉F的,正準備挑個時間美美重錄呢!”
“主題曲再評級不是每個人只有一次錄制機會嗎,她怎么能——”
“不是姐妹,你太天真了,有且只有一次機會這個狗屁規(guī)則,只針對咱們普通練習生有效,像夏綽那種自帶名氣又有資本保駕護航的皇族……”
再多的議論聲,季迢已經(jīng)抵達走廊盡頭的電梯口,聽不大分明了。
心想剛剛謝思韻想爆的瓜,估計就跟她們的議論有關,沒想到她不愿明說的,卻還是被哪個有心之人泄露了出來。
這才過了幾個小時,只怕全訓練營的練習生都知道了這件事,不論流言是否為真,夏綽都要被架在火上烤一陣子了。
當然,此刻的季迢尚不明白,流言一旦蔓延至網(wǎng)絡上,那才是夏綽最不想面對的發(fā)展。
心神混亂間,電梯叮的一聲,已經(jīng)到達了頂樓,季迢剛一邁出,就跟一位眼眶通紅的少女迎面撞上。
對方幾乎是慌不擇路地拐進了電梯中,避免被他人看見自身的狼狽。
可惜的是,季迢的視力很好,關于少女那張臉,她是有印象的。
初舞臺時,少女跳了一支古典舞,出塵脫俗,好似敦煌壁畫中的飛天,令人見之難忘。
夏綽,這個時間點,她怎么會在頂樓?她……聽見走廊里那些練習生的議論了么?
季迢下意識頓步,想轉身追上去,可電梯已經(jīng)下行,而她與謝遲秋每日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
權衡之下,她還是先去了休息室赴約。
窗外風雨不歇,休息室內(nèi)的玻璃窗卻被人為地打開了,男人孤身佇立于窗前,任由飛濺的雨滴打落在身上。
仿佛有一身與世界相峙的,嶙峋而不屈的反骨。
季迢印象里的謝遲秋,永遠是懶散的,頹喪的,倚坐在松軟的辦公椅上,像個沒有支點的木偶架子,除了音樂與睡覺,沒有任何事物能再激起他的興趣。
這是她第一次感知到,眼前站著的,是一位高大挺拔的,有著濃重侵略性的成年男人。
他真的好高,肩寬腿長的,目測約有188上下的樣子,只是因為太瘦削了,再加上平常他總是癱坐在椅子上,所以沖擊性沒那么強。
季迢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她與他每天中午單獨會面,算不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哪怕在這檔綜藝里,他是自己名義上的導師。
這很危險。
季迢的腦海里不合時宜的浮現(xiàn)出這個念頭,落在行動上的體現(xiàn)是,她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聽見門口處的動靜,謝遲秋終于舍得從大腦中因為這場狂雨而瘋狂上涌的創(chuàng)作靈感中抽離出來。
他側身回眸,見少女直愣愣地杵在門外,眉心微蹙:“不進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