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轉(zhuǎn)身看向楚楚,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怎么樣?他們沒傷到你吧?!?/p>
楚楚搖搖頭,看向他的手臂。
今日他穿了一身淺藍(lán)色的素服,只見手臂的傷口處殷紅色的血跡已經(jīng)染了一片,急忙找了一個干凈的地方,把懷里的小女孩放下,從身上拿出傷藥,拉起他的手臂,給傷口處上藥,
“這是止血藥,很管用呢,你忍一下?!?/p>
朱棣看她一臉的擔(dān)心,臉上揚起一抹欣喜的笑容,“一點點小傷,不礙事的?!?/p>
楚楚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給他綁了起來。
朱棣看著她熟練的為自己包扎傷口,不禁問道:“你怎么還隨身攜帶著傷藥?你哪里受傷了?”
楚楚低頭給他包扎,輕聲說著:“我沒受傷,這是林致給我準(zhǔn)備的,她說我在宮里當(dāng)差,難免會有意外,帶點創(chuàng)傷止血藥在身上,關(guān)鍵時候可以保命?!?/p>
隨即看向他,問道:“你怎么在這里?小北呢?沒跟著你嗎?”
“我自己想出來走走,就沒讓他跟著,恰好在街上看見你在跟蹤他們,怕你出事,便跟了過來,幸好我來了,要不然受傷的就是你了?!?/p>
其實朱棣是專門來找楚楚的,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同她好好說上幾句話了,今日特別想見她,哪怕她跟自己鬧上幾句脾氣也好。
從她注視那對買果脯的年輕夫妻,他的目光就一直在追隨著她,看著她買了果脯,買了糕點,又見她跟蹤那個人販子,便也跟了過來。
楚楚未說什么,只是看了眼傷口,
“雖然已經(jīng)止血了,傷口還是要趕緊處理,不然會感染的,我們先去醫(yī)館處理你的傷口,再去幫孩子找他父母?!?/p>
朱棣朝她微微一笑,柔聲說著 :“好,聽你的?!?/p>
楚楚抱著小女孩和朱棣剛走出巷子,就碰到了前來尋找孩子的年輕父母,她把自己的腰牌給了他們,讓他們?nèi)ス俑畧蟀?,巷子里死了一個,傷了一個,總要處理后續(xù)。
最近的醫(yī)館還有些距離,而這里離自己住的地方最近,她便把朱棣帶了回去,讓林致給他處理傷口。
“這傷不深,也及時止血了,休養(yǎng)幾天結(jié)疤后就沒事了?!?/p>
“好,謝謝你林致?!?/p>
林致微微一笑:“有事你就喊我。”
“好!”
林致朝朱棣輕施一禮,便關(guān)了房門出去了。
她跟楚楚住在一起,又認(rèn)識了小平,知道小平是燕王府的人,也自然能猜到朱棣的身份。
“你先在這里休息一下,一會我送你回去?!?/p>
朱棣看了一眼開著的窗戶:“如眉,外面好像下雨了?!?/p>
楚楚也朝窗外望去,還真是,剛剛還滿天星空,這會就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如今是秋冬季節(jié),此時的北方快要下雪了,這里卻還陰雨連天。
她回頭對著朱棣說道:“那我去找輛馬車,送你回去?!?/p>
朱棣聞言輕輕拉起抓起她的手,輕聲問著:“今晚,我能不能住在這里?”
楚楚有些不解的看向朱棣,住在這里?他這是借著替自己擋了一刀,賴上自己了?還是似乎忘了他們之前的矛盾了?
朱棣看她神色不明的看著自己,也不說話,趕緊解釋著:“我受了傷,不想折騰了,想現(xiàn)在就躺下休息,而且你知道的,一到下雨天,我身上的那些舊傷就折磨的難受,現(xiàn)在晚上還這么涼,出去再受些涼就更難受了。”
楚楚當(dāng)然知道,那是他帶兵打仗遺留下的病。
以前在王府的時候,每次只要下雨,他就渾身不舒服,晚上就會睡不好,自己也問過他原因,他說是因為常年征戰(zhàn)北方,經(jīng)常臥冰伏擊,才導(dǎo)致體內(nèi)寒濕很重,染上了風(fēng)濕。
當(dāng)時自己知道后,萬般心疼,只要下雨天,就會一直陪著他說話,聊天,轉(zhuǎn)移他注意力,希望他能睡的踏實。
楚楚還未對朱棣的話做出任何回應(yīng),小北就找了上來,他見朱棣一直未回去,眼下外面又下了雨,想著自家王爺是不是來了柳妃娘娘的住處,便找了上來。
楚楚看了一眼朱棣期盼的眼神,才對小北說道:“小北,你先回去吧,今晚讓你家王爺住在這里,明早你來接他?!?/p>
小北聞言,有些驚訝看向楚楚,娘娘肯讓爺留下來?
看小北的表情,楚楚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什么問題嗎?還是你現(xiàn)在把你家王爺接回去?”
小北趕緊搖頭:“沒有,有娘娘照顧爺,小北很放心,小北告退?!?/p>
說完看了一眼自家王爺有些不悅的臉色,趕緊離開。
小北走后,楚楚也起身,對著朱棣說道:“時間不早了, 你早點休息,小心傷口,我去林致那屋睡,有什么需要,你就喊我。”
朱棣急忙拉住她:“如眉,你能留下來嗎?我現(xiàn)在手臂有些疼,而且雨天晚上也睡不好,你陪我多說說話,你放心,我什么都不會做,只是想守著你,想跟你多呆會,好不好?”
楚楚看著他祈求的眼神,有些不忍拒絕,他是為了保護(hù)自己才挨得那一刀,更是明白雨天他被風(fēng)濕折磨的病痛,默然的點點頭。
“我去打些熱水,你簡單洗漱一下?!?/p>
“好,我等你?!?/p>
二人簡單洗漱后,便面對著躺在了床上,四目相對,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沉默片刻后,楚楚見他只是盯著自己,卻一句話也不說,便開口道:“不是讓我陪你說話嗎?怎么不說了?”
朱棣有些局促:“我....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怕說錯話了,惹你生氣了,你會把我趕出去?!?/p>
她有些一愣,曾經(jīng)那個霸道、無理,不尊重人的朱棣,何時對自己變得這么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