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席地而坐,仰望著天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忽的,珝安突然起身指著天空,嘴角帶笑,眼里倒映著滿天繁星。
杜珝安“今晚的星星很漂亮。”
陸爾豪“是很漂亮?!?/p>
她看著星空,而他在看著她。
杜珝安“那我要趕快許愿。”
珝安立刻雙手合十,抬頭仰望,滿臉虔誠。
陸尓豪寵溺的笑了笑,也學(xué)著珝安的樣子開始許愿。
杜珝安“對著星星許愿很靈的,你剛剛許的什么愿望?”
杜珝安一臉期待的看向身側(cè)的陸爾豪。
陸尓豪配合著她的幼稚。
陸爾豪“我希望我能永遠(yuǎn)陪著珝安,永遠(yuǎn)都不分開?!?/p>
杜珝安“沒有誰能陪著誰一輩子,你這個愿望一點都不切實際?!?/p>
杜珝安撇了撇嘴,心底卻是向往。
陸爾豪“所以這才是愿望嘛?!?/p>
陸尓豪笑笑,忍下心中落寞,反問:
陸爾豪“珝安,你剛剛許的愿望是什么?”
說完,他便緊張起來,心中忍不住期待珝安剛剛許的那個愿望是關(guān)于他的。
杜珝安“我希望星星可以把我媽媽帶到我夢里?!?/p>
杜珝安抬頭看著星星,眼中逐漸浮上了一層水霧。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媽媽了。
陸爾豪“......”
陸尓豪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平常沒有人會許愿母親入自己的夢。
所以,珝安的媽媽是去了......
難怪,難怪珝安之前說喜歡她家的氛圍。
難怪,她之前說,他脾氣暴躁的媽媽是一位好母親。
陸爾豪“珝安......”
陸尓豪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安慰珝安了。
似是今天的星空很美,珝安第一次有了想吐露心扉的沖動,她點點頭。
杜珝安“沒錯,在我五歲的時候,我媽媽就離開了我,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十三年了?!?/p>
陸爾豪“那伯母......”
陸尓豪的話剛說出口,珝安就知道他想要問什么,回道:
杜珝安“媽媽是為了保護我?!?/p>
話畢,眼淚便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肩膀輕顫著。
珝安現(xiàn)在都忘不了,媽媽為了保護她慘死的樣子。
那是她一輩子都忘不了,也緬懷不了的噩夢。
陸爾豪“珝安...”
陸尓豪上前想幫她擦掉眼淚,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過界后,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去,從懷中拿出手帕重新遞了過去。
杜珝安“謝謝?!?/p>
陸尓豪也不知道該安慰什么,事到如今,好像說什么都沒用,可又不能不安慰,于是他只能學(xué)著長輩的話術(shù),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
陸爾豪“伯母看到她的女兒現(xiàn)在這么優(yōu)秀,一定會很欣慰的?!?/p>
杜珝安“其實我一點也不優(yōu)秀?!?/p>
珝安看向陸尓豪,笑了一聲。
杜珝安“你還不知道吧,我這一輩子放棄過很多事情?!?/p>
杜珝安“小時候,我爸教我騎馬,我去過幾次之后就放棄了,后來,我爸教我打野球,我還是放棄了?!?/p>
杜珝安“之后的美術(shù),舞蹈,音樂什么的我都通通放棄了?!?/p>
杜珝安“就連出國留學(xué),我都曾棄讀過,原本四年的課程我硬生生拖到了六年才完成學(xué)業(yè)?!?/p>
杜珝安“我可是沒少讓我爸頭疼。”
說著說著,珝安便笑了,她故作輕松說了很多自己過去的糗事,可陸尓豪聽著只覺得心疼。
從小失去媽媽的孩子都很容易產(chǎn)生悲觀主義,珝安并不是放棄了,而是在她心理她就覺得是自己學(xué)不會,不如不學(xué)。
杜珝安“要不是我遺傳了我爸媽的智商天生聰明,恐怕現(xiàn)在我還在國外留學(xué)呢?!?/p>
杜珝安突然自戀了一下,現(xiàn)場凝重的氣氛得以緩解了幾分,可陸尓豪的心情還是如巨石般沉重。
杜珝安“雖然我是一位千金大小姐,可是我琴棋書畫樣樣不會,怎么樣,聽了這些是不是覺得我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哦。”
珝安走進(jìn)尓豪,眼眸中是小狐貍般的狡黠,面上風(fēng)平浪靜,心中卻早已波濤洶涌,垂在身側(cè)的手下意識握了起來,長長的指甲狠狠插進(jìn)了肉里。
陸爾豪“我不會后悔?!?/p>
陸爾豪“永遠(yuǎn)都不會?!?/p>
陸尓豪上前握住了杜珝安的手,語氣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
杜珝安“要是你后悔,本小姐今天就讓你后悔!”
珝安抬起拳頭作勢要威脅,實際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氣。
她在心中暗道:
陸尓豪,希望你不是那個讓我放棄“琴棋書畫”。
從這一刻起,屬于陸爾豪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杜珝安“好了,天色不早了,該睡了,睡醒了就有人來救我們了?!?/p>
珝安又重新坐了回去,靠在墻壁上閉上了眼。
陸爾豪挨著珝安坐在了她身側(cè),中間始終保持著半個人的距離,珝安就在那,閉著眼,可他卻不敢越界一分。
從這一刻起,之前的花花公子便消失了。
……
到了深夜,珝安開始做噩夢,額間的碎發(fā)被汗珠浸濕。
眉頭緊緊皺著,嘴里小聲嘀咕著什么,像是在承受不好的事情。
陸爾豪“珝安?”
陸爾豪“珝安,你怎么了?”
陸爾豪一秒驚醒,伸出去的手頓了頓才緩緩放在珝安的肩上輕搖了搖,可珝安卻始終陷在噩夢中沒有醒,只是手下意識抓住了陸爾豪的胳膊。
那一刻,噩夢退散,迎來了光明,她好像看到媽媽真的來了,入了夢。
這一晚,珝安睡的格外舒心。
媽媽,是你來了嗎?
……
一夜好眠,杜珝安一覺睡到自然醒,此時天已經(jīng)亮了。
視線移到身側(cè),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都緊緊貼著陸爾豪,就保持這個姿勢睡了一整夜。
就在這時,陸爾豪聽到聲音睜開了眼,兩人措不及防對視。
珝安立刻心虛松了手,眼神四處亂飄。
杜珝安“咳,那個昨晚謝謝你了?!?/p>
陸爾豪“沒事?!?/p>
陸爾豪動了動麻了半邊的身子。
杜珝安“提前說明,我不負(fù)責(zé)的?!?/p>
陸爾豪“不用你負(fù)責(zé)?!?/p>
陸爾豪笑了。
就在珝安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轉(zhuǎn)移話題時,門“砰!”的一聲被暴力打開。
接著,青幫的手下出現(xiàn)在了密室上方。
青幫“大小姐!”
青幫“大小姐,對不起我們來遲了。”
杜珝安“沒事,沒事,也是我讓你們今天來的。”
珝安只感覺臉火辣辣的在燒,只想趕快逃離這個密室。
杜珝安“快把我拉上去?!?/p>
青幫“是!”
手下立刻搬來了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