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喬母還能得到不少消息,而內(nèi)地部分在一定程度上就鞭長莫及了,只能一個個問及,然后從父母留下的日記本上一點點挖,眼睛干澀,唇瓣起皮。
醫(yī)院病房內(nèi)的傭人小心翼翼地添水遞上,沒個停歇。
看著目前這一頁最后一個電話號碼,喬母心思沉沉,浮動不已。
窗外的月華來了又走,從未停留,電話的另一邊卻是陽光燦爛。
在大致確認女兒暫有所托之后,喬母的精氣神便去了小半,看著照顧著自己的人,眼睛眨了眨,明明干澀無比的眼眶中卻滴了兩滴淚出來,不再清透,顯出些許老年人特有的渾濁來,但她此時卻正值壯年。
喬母身體康健的時候,還有喬父及容之三人并不在家族的地盤常駐,三人在外面還有一處房子,只是喬母后來身體病重,住進了家族專門的醫(yī)院,請了不少專家,為了方便就近照顧,喬父才又搬回了家里。
三日后既是孟家家主幼子孟懷瑾和妻子付聞櫻及其子孟宴臣來的日子,也是喬容之可以看望母親的日子。
孟家家主的妻子和喬外婆情同姐妹,后來的下放兩家也正好落在一處,同走多年,如今舊時伙伴的女兒求救,不會不管,他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但問清了喬容之的年齡后,還是讓小兒子去了。
當年他們在鄉(xiāng)下苦中作樂的暢想未來,還想要日后結(jié)個兒女親家,如今孩子都成家了,孫輩結(jié)個秦晉之好也未嘗不可。
孟懷瑾的兒子比喬容之大了四歲,從小青梅竹馬過來也不錯。
孟家主看著身旁曬著太陽就緩緩睡去的妻子,讓人拿毯子過來蓋上,等到夜半,講述今日的事情,卻又多談了半晚過去的故事,第二日起晚了不少時日。
喬容之真切見到這一世的母親的時候,人比記憶中憔悴得更多,徹底卸了往日面對女兒的妝容后,喬母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半分血色,連唇瓣都只帶有強撐的粉白色。
“芝芝?”喬母把有些愣神的容之叫回過神來,確認女兒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之后才道,“跟著宴臣哥哥出去一會兒,媽媽一會兒讓翟嬸出去叫你的時候你在進來,好嗎?”
容之抿了抿唇,目前的醫(yī)療水平也治不了喬母的病,在沒有靈氣存在的世界,那些靈藥不被允許存在,科技發(fā)展世界的藥品有是有,但這個想要用自己的死為女兒鋪路的女人,求生欲望幾近于無。
“……好的,媽媽。”沉默了一小會兒,容之應(yīng)了聲。
孟宴臣先兩步走出房門,容之落后,關(guān)閉了門后的所有聲音。
容之沒有想到會這么早和孟宴臣見面,抬眼打量了一下對面的男孩,外出會面,男孩穿著成套的小西裝,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鏡,目光略有些呆。
容之坐在病房外的沙發(fā)上,整個人的氣氛都沉了下去,孟宴臣則在一旁仔細得觀察這個妹妹,來之前孟懷瑾和付聞櫻已經(jīng)和他說過了,這個妹妹將要和他回家一起生活。
孟宴臣家境優(yōu)越,學校的課程和父母的課外課程及作業(yè)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大量的時間,他和同學們的關(guān)系也是不遠不近,每個人都能叫的出名字,關(guān)系近一些的只有同桌和前后桌這小半圈五個人,但也只是能多說幾句話罷了。
畢竟不少人課外時間依舊能聯(lián)系玩耍,而他課外和他們從未有過聯(lián)系,關(guān)系自然就不會太親近了。
如今家中將會多一個人,和他最親近的、年齡相近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