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容之對趙玉真的少男心思是一點都不了解,也從不明白對于人類來說,執(zhí)念到底有什么可執(zhí)著的?
望城山內(nèi),趙玉真的長輩們對他的要求很低,在山上活著就好,望城山也非孤山,而是一片山脈,論起來他能待的地方也不少。
可他小時候安安靜靜地選擇待在掌教院落里那棵銀杏樹旁,可以一坐一整天,長大了,從師兄弟們那里也得到不少有關(guān)山下的訊息,也有各類可以間接了解山下的物品被送給他,他卻依舊安安靜靜地坐在掌教院落的銀杏樹旁。
插著一柄劍,以此為媒介用中正平和的內(nèi)力溫養(yǎng)著多只在師公、師祖的手札里現(xiàn)出人形,留有傳說的樹。
——趙玉真很固執(zhí)的認(rèn)為這棵樹不顯人形是因為受傷了,畢竟之前師叔祖說過,她二三十年才回來。說不定就是因為小妖精外出斗法不敵受傷養(yǎng)傷,所以很久之后才回到望城山上。
趙玉真雖說是被呂素真抱回望城山上的,但生他的家里卻并非十分貧寒,有祖產(chǎn)有積蓄,呂素真等人也沒說過不可以上山來看他,但趙家始終未有人來。
趙玉真對此并無感觸,將呂素真等人準(zhǔn)備的一腔溫暖話語噎了回去。
而呂素真等人面對趙玉真,除了溫言教導(dǎo),還有因為那個“不能下山”的讖言所帶來的小心翼翼。
趙玉真把師父師叔當(dāng)作家人,這種小心翼翼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傷害,并且因為這種小心翼翼,他感覺自己和他們但距離很遠(yuǎn)。
而他小時候,師兄王一行也算關(guān)系較好,但當(dāng)師兄可以下山,他無法下山的時候,王一行的眼里也多了些遺憾,還有安撫。
趙玉真那時覺得心有些痛,只能看著這棵一直沉默著的銀杏樹。
她一直存在著,并將永遠(yuǎn)存在。
望城山里養(yǎng)了不少動物,趙玉真小時候會逗一逗喂一喂,但看著它死去,心中悶痛,只有銀杏樹了。
容之把趙玉真當(dāng)崽養(yǎng),趙玉真卻把容之當(dāng)成了執(zhí)念。
雖然有些哄堂大孝,但趙玉真是望城山下一任掌教是內(nèi)定的,這掌教院落必然會歸屬于他,這棵自小就讓望城山上下明白他的執(zhí)著的銀杏樹,也是他的!
趙玉真的情緒變化,周身氣質(zhì)對不少熟悉他的人來說很是明顯,奈何他天賦極高,呂素真教無可教之后總是閉關(guān),甚至拉著他不少師叔師伯閉關(guān),滿身冷氣的時候能勸住他收收的人極少。
不過不熟悉的外門弟子,所思所想,大概就是,趙師叔今日有些急切了。
趙玉真感受到了望城山內(nèi)山水對容之的歡迎,但那棵銀杏樹一如前日的靈氣滿滿,并無流轉(zhuǎn),實在不可能不急。
趙玉真望向披了一層金衣的銀杏樹,不自覺念道:“你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呢?”
容之自可掌四時枯榮,但沒插手其他,只讓自己這一棵樹一直保持著金燦燦的模樣,雖然和上一世的愛斯梅爾黃金顏色差距有些大,但也是黃金色。
趙玉真喜歡吃桃子,隔壁的桃樹卻被他的離火陣心訣弄得桃花常開不敗,想吃的時候再多催催。
趙玉真鼻子動了動,容之的氣息味道隱藏的很好,但她抱著的小白貂可沒被隱藏,趙玉真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