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時候就不僅僅是寒水寺的小和尚無心了?!?/p>
他本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和尚,即使剃度,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俗家弟子,沒什么不可成親的規(guī)矩在。
如果需要成為葉安世才能和容之在一起,那么天外天就是他唯一的選擇。
無心沒等容之回話,轉(zhuǎn)身朝白發(fā)仙走去,“莫叔叔,我們走吧?!?/p>
隨著金白二色身影騰空而去,還傳來了一首帶著傷感的念詞:
“我欲乘風(fēng)向北行,雪落軒轅大如席。”
“我欲借船向東游,綽約仙子迎風(fēng)立?!?/p>
“我欲踏云千萬里,廟堂龍吟奈我何?”
“昆侖之巔沐日光,滄海絕境見青山?!?/p>
“長風(fēng)萬里燕歸來,不見天涯人不回!”
幾日之前的吟得是少年意氣,如今念得全是傷感,就算是唐蓮覺得這詩詞無比之好默默記下,也不能說這念出的詞意境有些偏差。
無心的身影越行越遠(yuǎn),可聲音卻直沖云霄,許久不散。
“盼與君重逢!”無心的那一身白袍再也尋覓不到一點蹤跡。
無禪低頭輕呼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雷無桀和蕭瑟均是望著那遠(yuǎn)處消失的身影,低聲喃喃道:“盼與君重逢?!?/p>
容之低吟,但凝音成線,將聲音也落在了無心耳邊,“盼與君重逢?!?/p>
而那名震天下的槍仙司空長風(fēng)則是搖了搖手中的烏金色長槍,指著那絕世的和尚對唐蓮說:“看看看,當(dāng)年我和你師父他們闖蕩江湖的時候,也是這般風(fēng)流倜儻。”
唐蓮一臉不屑,字正腔圓地說了一個字:“呸!”
自從在于師國送走無心之后,容之本想與脫離眾人的蕭瑟和雷無桀同走一段路的,但她突然想起三個人對道路的敏感性都不是那么高,也就選擇直接告別,朝著望城山而去。
就是一想到暫時不能下山趙玉真,路上她也是走走停停,買了些紀(jì)念品,半日的光景才落在了望城山中,掌教院內(nèi)。
無遮無掩,容之剛落在望城山一處,枯坐銀杏旁的趙玉真就注意到了銀杏光華流轉(zhuǎn)不息,自然想到了是容之回來了。
他算天算地算眾生,卻也算不到容之和自己,自然無法提前知道容之的回歸,這會兒是連忙整理衣著,然后趕緊換下這身深紫色的天師服。
看著自己身上淺青色的山下書生服,趙玉真無比滿意,話本中那些人喜歡的氣質(zhì)自己也是滿分,不怕容之討厭,至于喜歡,他猜測不到,也沒多想。
看見容之一身錦衣時,趙玉真笑得溫柔,“容之,你終于回來了。”
這會兒這里除了趙玉真完全沒有其他人,當(dāng)然就算有人也沒用,他自己從不在意在弟子等人面前的形象。
“嗯,兩個月后再離開?!比葜尚︽倘?,對趙玉真聽見這個回答之后瞬間低沉的心情看得明了。
趙玉真溫柔似水的眸子有些黯淡了,聽著容之還要出去的話語,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小的時候容之就在身邊,偶爾出去也好似師父、師叔們那樣,很快就回來了,那時候他沒那么強(qiáng)大的感知力,自然不知道門前銀杏如何。
后來雖然有了別的心情,但是那時候銀杏靈性仍在,光華流轉(zhuǎn)不息,她基本沒怎么離開過,最久的一次,帶了他的那些師兄弟回來,也算事出有因。
中間銀杏的離開都是短暫的,回來都是快速的,現(xiàn)在一下子離開了這么久,還沒有任何信傳來,趙玉真感覺自己就像旁邊的桃樹,離銀杏樹這么近,卻又這么遠(yuǎn)。
日日相見,卻從未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