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輕咳了兩聲,本來還想說出些什么,但雷無桀完全不看氣氛,容之一開口就連忙說到:
“對啊,容之姑娘說得沒錯!萬一酒館關(guān)門了呢?蕭瑟,你怎么還突然停下了?”
雷無桀的開口讓蕭瑟額上的小青筋歡快地舞動,他非常想一拳砸他頭上,這會兒也只能旁敲側(cè)擊,讓容之意會一下了:
“喝醉了回去,你的父母不會擔(dān)心嗎?而且那些侍女不會把這件事傳信給你父母嗎?或著商會在這邊常駐的一些掌柜什么的?”
提到這個,容之面上出現(xiàn)了些許遲疑,看著前路的燈火,聲音也不猶得清緩了不少,“我沒有父母?!?/p>
這個世界真論起父母的話,應(yīng)該算是種下銀杏樹的那個人還有結(jié)出種子的那棵樹,但那時銀杏樹的神智未開,完全未曾殘留半分記憶,容之根本不知道那時的情況。
這五個字的聲音也不算大,但一直關(guān)注著她的兩個人都沉默了,雷無桀也是父母雙亡之人,雖然雷門從未短過吃穿,但一路走來多數(shù)卻是男性長輩。
蕭瑟幼年失恃,多是父親在伴他成長,但父親忙于朝政,也有不少時間都是皇叔、師父、各種學(xué)業(yè)上的老師。
他小時候也無比羨慕過皇兄和皇弟們的母親,這會兒聽到容之的話語,下意識地不去想父親,想到母親之后就只有對他人的羨慕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蕭瑟下意識地說道,他同樣難免想起了一些后宮的閑言碎語,雖然他的父親盡量為他構(gòu)筑了單純的環(huán)境,但是也有不少話語透過屏障傳入他的耳中。
雷無桀也說到:“對不起,我也沒想到?!?/p>
容之雙手背后看向夜空,對此只能說:“這些事情其實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很久,而且我同他們也沒相處什么時間,等知道的時候也早已過了需要父母親情的年紀(jì)了,你們這樣一說總覺得是什么大事。”
“走了,去喝酒!”容之晃了晃手,“蕭老板推薦的酒館,味道起碼不差,但有多好還亟待證明,蕭老板,請帶路?!?/p>
蕭瑟也暫時沒了拒絕的心思,他也是小時候就失了母親,對母后基本沒有記憶,小時候還只是疑惑為什么不像別的哥哥弟弟那樣有母親,等大了難免想要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他看著一邊觀察身側(cè)的容之,一邊分辨路旁的酒館,心里卻在想著,喝些酒醉了也好。
雷無桀不知道路,就看著蕭瑟在旁邊看著街道旁的招子或牌匾,難免回憶起當(dāng)初三個月的路程。
——這蕭瑟也是個路癡??!
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這個現(xiàn)實情況,然而正待他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見蕭瑟在一家店鋪門口駐足不前,“哎,你怎么不走了?”
蕭瑟打量著懸掛有“東歸酒館”的匾額的一家店鋪,凝聲說到:“到了。”
容之也抬頭去看這東歸酒館,驀得,露出了一個笑容,感嘆道,蕭瑟可真是一如既往地嘴硬心軟啊。
雷無桀先是疑惑:“到了?”
再打量過門口,“這兒啊,那、那個,我身上可沒有錢??!”
這會兒他可沒有之前的勇氣了,這店光看著牌匾和布局就著實就不是個能賒賬的模樣,就算能去雷門駐地支銀子也不是現(xiàn)在啊。
蕭瑟仍舊一臉淡然,“放心吧,今晚的酒不用錢,用緣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