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無桀的心神還回蕩在剛剛這酒肆老板極佳的內(nèi)力控制之中,他過往所見多是對霹靂子等一系列火藥的運用,要不然就是大開大合直來直去。出了雷門之后,才知江湖之大,但也不曾見過如此精細、精妙的內(nèi)力運用。
蕭瑟看了一眼對面的容之,拂袖拿起一碗酒,淺淺啜飲一口。
“怎么樣?”百里東君笑問。
蕭瑟細細品味后感嘆道:“舒涼如風,柔美如花,寂靜如雪,悵涼如月!”
——有點兒咬文嚼字了!
容之很難不如此感慨。
她看著百里東君的內(nèi)力在空中引渡了靈氣,小世界之中酒液染上靈氣,自然是好東西。
她在蕭瑟確認之后才端起碗,有靈氣仙氣之時,喝得自然是靈氣和仙氣,味覺什么的不重要,至于如今這靈氣基本沒有,更別說仙氣的環(huán)境之中,味道好才是真得好。
不過這會兒確認了,是既有靈氣又有味道。
看著碗中酒液,容之淺嘗了一口,不得不感嘆百里東君的天縱奇才,也不得不沉吟感情之妙,畢竟百里東君因兄弟佳人沉淪,止步逍遙天境。
酒中流蕩著淡淡的靈氣,容之感到了靈酒的雛形,如果不是如今這個世界內(nèi)部的靈氣濃度還不夠,這些酒的靈氣濃度就不像現(xiàn)在這樣了。
今日的重點或在蕭瑟,或在雷無桀,但從未在過容之。
百里東君隨意地坐在石凳上,看向蕭瑟,懶洋洋中帶著些許自豪地問道:“好久能品一味,碉樓小筑的秋露白號稱能品三味,我這酒能品四味否?”
這會兒的蕭瑟端著碗坐下,低聲說道:“在我看來,人間百味也不過如此了?!?/p>
碗輕輕磕在石桌上的聲音喚醒了還看著桌上酒發(fā)愣的雷無桀,他看向容之輕聲問道:“容之,你覺得這酒怎么樣?”
容之看了看酒里蘊著的靈氣,從另一個角度回答他:“對我而言這只是喝酒,對你和蕭瑟來說需要細細品味。”
這酒幫雷無桀可以使他的修為沖向更高的階段;對蕭瑟來說,這淺淺的靈氣,也算能蘊養(yǎng)一下經(jīng)脈;對容之而言,品品從未經(jīng)歷過的味道。
——三個人都能得到不少東西。
百里東君聽了這話仰首大笑,看向了雷無桀。
雷無桀聽了容之的話語后這會兒是滿腦袋問號,不過剛剛蕭瑟的評價還近在眼前,他看著眼前一字排開的酒碗,面上饞酒,嘴上還不饒人:
“寂靜如雪,悵涼如月。這酒水透著一股子小家子氣,我不喜歡!”
蕭瑟看著對面的容之和旁邊的百里東君陷入無言,只能說他的沉默震耳欲聾。
百里東君對此卻一直保持著微笑。
容之有些不解,雷無桀對殺手榜第十的金巨刀冥候和束衣劍月姬知道不少,更是對雪月城本代大師兄唐蓮知之甚詳,怎么就對雪月城大城主百里東君一無所知呢?
顯然,對面的蕭瑟也有同樣的疑惑。
雷無桀端起一碗酒,繼續(xù)招搖道:“我喜歡那種——熾熱如火的酒,不過嘛,你倒都倒了,我就試試?!?/p>
蕭瑟突然有點兒想知道雷無桀進入自己雪落山莊之前的故事了,這么招搖竟然還沒被打死?
說完這些,看著碗中酒笑得歡快地雷無桀將其一飲而盡,他饞酒可饞了一路,三個多月了!
雖然用蕭瑟的銀子用著用著也就沒那么心疼了,但他對用容之的銀子就沒那么好意思了。
涼酒入喉,卻不像蕭瑟說得那么柔美,雷無桀只覺得那酒像是燒刀一般熱烈,他感覺整個人在一瞬間就像被火點著一般燃燒了起來,身上熱氣騰涌,眼睛瞬間變得通紅,那火灼之術竟然不受控制地被運起了。雷無桀擦去了滿頭大汗,大口喘著粗氣,望向釀酒的男子:“怎么會這樣?”
習武之人對自己的身體自然了解,雷無桀卻感覺自己的內(nèi)力不受控制了,“你到底是誰?這究竟又是什么酒?”
“我是一個酒肆老板,這是我的風花雪月。我現(xiàn)在只問你,這第二碗,你還要不要喝?”落拓男子將排開的碗推出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