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驅(qū)車回到了故鄉(xiāng),草長的快了許多,路都開始變得難走了。細算下來,張琳瑯已經(jīng)十年沒有回來過了。李蓮花手里提著貢品,張琳瑯手持鐮刀清理雜草。
“老頭,我和張亭客回來看你了?!?/p>
張亭客二話不說提著裙擺跪下叩頭,李蓮花也跪在張琳瑯身邊,二人跪下叩頭。兩人擺好貢品,李蓮花拎著酒瓶坐在地上,張琳瑯為師父湛酒。
“我本想草草一生,尋得師兄遺骨后一個葬在您的左邊,我葬在您的右邊…”張琳瑯的眼神也染上了悲情的色彩,“到時候讓張亭客年年都來看我們,給我們湛酒、送貢品來,我們師徒三人都去看他的笑話?!?/p>
李蓮花低頭自顧自的笑了,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張琳瑯緊蹙著眉,就看著李蓮花。
“放心吧,老頭,我不會丟下張亭客不管的。這小子身體比我還不好,我都怕萬一哪天他病倒了,連扶一把的人都沒有。”
張琳瑯低頭笑了一下,李蓮花看著張琳瑯,他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張琳瑯與之對視,李蓮花的眼里皆是柔情。他從未見過李蓮花的這種眼神,或許在喬姑娘身上見識過。
“先生放心,十年前的約定小生已悉數(shù)做到,除了未尋到相夷的那一年,小生不曾讓他吃過一日的苦。如今小生與相夷即將達到而立之年,雖未成家,卻過得自在逍遙,也算是遂了先生的一樁遺愿?!?/p>
“什么約定?你怎么從來沒提起過?”李蓮花有些好奇。
“是我和先生的秘密?!?/p>
李蓮花癟癟嘴,又灌了一口酒。
“等我找到師兄,再來看你,師父?!?/p>
兩個人順著小路走下去,再次得到消息的時候,兩個人走在街上,正聽見隔壁桌的客人說這些天發(fā)生的奇聞怪事。此時的張琳瑯的裝扮已經(jīng)不再打扮的像中原人,更多了一些異域風(fēng)味。
袖子上和衣領(lǐng)上明晃晃的銀色裝飾看起來很好看,若是不仔細看或許還不知道,今日的張琳瑯甚至描了眉,鬢邊的頭發(fā)梳到腦后,其余全部披在身后。
“聽說這次都是一群倒斗之徒,你穿成這樣怎么混進去?”李蓮花喝了一口茶,看著張琳瑯一身的裝束。
“你不是嫌我穿的破破爛爛給你丟人嗎?我可是把我最好的衣服拿出來了!”張琳瑯委屈屈的低頭摸摸自己的衣服,不知不覺間嘟起了嘴巴。
“走吧,帶你去買幾件衣服,你付賬?!?/p>
說罷李蓮花拉著張琳瑯的手直奔裁縫店,里面有很多合適的衣服,更何況張琳瑯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讓李蓮花有些憂心的是,張琳瑯現(xiàn)在越來越瘦了。
試到一件白衣的時候,李蓮花背過去的身突然轉(zhuǎn)回來,他肉眼可見的愣住了。在那個短暫的瞬間,他甚至看見了張琳瑯少年時的樣子。紅色的抹額埋沒在青絲之中,顯得恰到好處。
“這件不錯,像樣多了。張神醫(yī)閱人無數(shù),倒是不會打扮自己?!崩钌徎ūП奂僖獬爸S,張琳瑯也不惱,輕輕的笑了。
李蓮花知道,張琳瑯不是不會打扮,而是因為他把自己的錢都留給李蓮花用。吃穿用度,幾乎都是張琳瑯所能給的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