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說,穆暮立刻轉身朝樓下跑去。
她險些踩空,從樓梯上摔下去,被剛剛的阿姨勉強扶住,來不及感謝,隨即跑去了后院。
繚繞的煙霧和火苗長勢一樣兇,家里做事的阿姨此刻抱著整理好的遺物一件件丟進火盆里,穆暮甚至沒猶豫,跑過去踢翻火盆不顧燃燒的余燼就將手伸進去翻找。
龍?zhí)?/a>(阿姨):小姐!
焚燒遺物的阿姨被穆暮這樣的舉動嚇了一跳,那些金屬的物件燒的發(fā)紅駭人,她像是沒有知覺那樣,從火堆里用手扒出,把快要燒燼的紙頁以及其他易燃物品強忍燒灼的劇痛一并扒出來,掌心碾上去撲滅不再有上漲趨勢的火苗。
龍?zhí)?/a>小姐你這是做什么呀。
阿姨心疼這個來到家后乖順的少女心疼的緊,平日少爺欺負慣了她,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居然袒護上了少爺。
穆暮…嘶。
穆暮還,還好。
她疼得打顫,倒吸口氣,險些叫喊出來。
可情況太急,根本來不及去拿東西撲火,說不定自己找到撲火工具,這些易燃的物件也早就燒成灰了。
那些紙頁不可避免的被燒掉了邊邊角角,好在字跡沒被損壞太嚴重,至于那些金屬物件,壓根燒不壞,輪不到她去擔心。
阿姨見她只顧著手里的東西,不由得又喊了幾聲。
龍?zhí)?/a>小姐,疼不疼。
龍?zhí)?/a>您傻不傻,這可是火盆,手上都燙壞了。
穆暮沒接話,只是把東西悄悄收好,準備去弄些冷水給被丟在地下的金屬物件降降溫。
她不疼。
這點疼痛和張極之后的“虐待”比起來不痛不癢,所以穆暮絕對不能讓這些遺物被燒掉。
她絕對,絕對不要成為對方的發(fā)泄口。
只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穆暮阿姨。
穆暮別告訴叔叔可以嗎。
疼痛讓她抿緊唇。
穆暮您也很疼張極的,對不對。
這點是自然,張極是她看到大的,穆暮又是乖的無可挑剔,時間一久,兩個孩子她都視如己出,燒毀這些東西,也不是她的本意。
穆暮這樣對大家都好。
穆暮好不好。
見阿姨不說話,她忍著劇痛先把東西藏進上衣口袋,再次開口近乎祈求。
龍?zhí)?/a>(阿姨):好,好,阿姨不說。
龍?zhí)?/a>快去上藥,你真是嚇死我了。
阿姨聽見張先生下樓的聲音,立刻用手絹抱住從火盆里搶救出來的金屬物件一并塞入穆暮口袋,又把被打翻的火盆收拾好,將其燃起,隨意抓了把枯葉進去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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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著口袋,捂著張極的禁忌,逃似的回了房間,疼痛也后知后覺侵襲。
穆暮打開水龍頭任由冷水沖刷雙手的血泡,白皙的手被燙的發(fā)紅,血絲淡淡爬上手背。
有點丑陋。
不過好在東西搶救下來了,想到這兒,反而也沒那么痛了。
張極這下沒理由對自己發(fā)泄情緒,周末左航的生日宴會自己也能如期赴約,并不會被陰晴不定的男人勒令叫停。
很值。
只要等張極回來,把東西還給他就好了。
她抬眼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倏的失笑。
穆暮你居然在討好張極。
穆暮瘋了…
即便這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她也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可悲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