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東方泛白,白露熹微。
黎晏清揉著額頭,睡眼惺忪地從床上坐起來。
還沒等伸了懶腰打個哈欠,就看見坐在桌旁的李蓮花冷汗涔涔,脖頸間青紫色的筋脈凸起,那雙潔白如玉的手指緊扣在桌角。
不好,是碧茶之毒發(fā)作了!
“李蓮花!”
她焦急地跑下床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嫩白的腳踩在地板上,“咚咚咚”地跑過去焦急查看。
“李蓮花,你怎么樣了?”
他渾身顫抖,運氣揚州慢緩解,黎晏清想伸手卻又不敢去碰他,不敢打擾他,生怕他一個分心便出了差錯。
這是她第一次見李蓮花毒發(fā),跟她在電視劇里看到的根本不一樣,甚至比劇里更加恐怖。
他脖子上發(fā)黑的的筋脈已經(jīng)蔓延到耳后,扣住桌角的手指像是要把骨頭掰斷,后背的薄衫被汗水洇濕,緊緊貼在皮膚上,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甚至不敢去想象他到底要多疼…
這十年來他是怎么過的,原本他也是肆意張揚的少年,卻被欺負成這副樣子…
現(xiàn)在怎么辦?她該怎么幫她?
腦子中一片漿糊,隨之而來的是挫敗。
因為她意識到,她什么也幫不了他。
反而是他一直在處處保護自己。
沒用,好沒用。
“黎小清,別哭?!?/p>
虛弱的聲音傳來,令黎晏清回過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濕濕的。
原來她竟然哭了嗎?
“你好點了嗎?”她抓住他的肩膀,上上下下檢查了好幾遍,沒有發(fā)現(xiàn)碧茶之毒發(fā)作的表現(xiàn),才松了一口氣。
“我這是心疾,老毛病了,不礙事?!彼忉尩?。
狗屁心疾,老狐貍又騙她。
心里罵著,眼睛卻哭的通紅。
李蓮花看到她焦急關心的模樣笑了,那蒼白的嘴唇笑起來卻比平時多了幾分虛弱的美。
真是病西施。
黎晏清腦子里突然冒出這個詞。
“你還笑?你怎么笑得出來的,你知不知道我剛才都嚇死了!”黎晏清沒好氣的說道。
剛才她都嚇得不行了,生怕他一下子撅過去。
到時候她自己一個人可怎么活啊。
這武功還沒掌握呢,到時候被人噶了她找誰去啊。
“李蓮花,你教我武功吧?!彼蝗徽f道。
等她掌握了武功,哪怕不能幫他緩解碧茶之毒,也至少可以保護一下他的人身安全。
會點東西,也不算全無用處了。
李蓮花挑挑眉,看著她, “怎么突然這么說,你自己不是有武功嗎?”
上次你自己都說了有和會是兩種事啊喂!
“可我不會用啊,你教我怎么控制它,再教我?guī)渍袆Ψǎ业綍r候學好了還能保護你?!?/p>
“我就是個江湖游醫(yī),哪里會什么武功劍法?!彼麙邟咝渥?,隨意地說道。
又來了,又來了。
那就別怪她了。
“哎呀,我看你也不像會的樣子,天天虛弱的像個藥罐子似的,算了算了。
不過上次在客棧,我見那方多病的劍法就很不錯,行云流水,他拿劍的時候特別灑脫帥氣,我從沒見過如此厲害的招式。
你跟他比起來,還是選他比較好一點嘍,下次見到他我就求求他,讓他叫我兩招吧。”
李蓮花:…
好好好,你非要這么聊是吧?
“我教?!?/p>
兩個字像從他嘴里摳出來似的,總感覺帶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黎晏清作怪地把手放在耳朵邊,裝作聽不見的樣子,大聲問道:“你說什么?”
問完還有故作不好意思地道歉,“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最近有點兒耳背啊,李蓮花,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
“我說我教你,不必去找他,他招式很爛,不如我教你的好?!崩钌徎酥谱”砬?,扯出一抹差強人意的微笑。
哦呦~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李相夷嗎?
怎么還搞拉踩啊。
方小寶知道你說他招式爛嗎?
你相夷太劍招式就很好嗎?
好吧,是很好。
“那你什么時候教我???”黎晏清跪坐在地板上,眼神帶著期待的望向他。
乖巧jpg.
李蓮花看了她腳底黑黢黢的小腳丫,無奈了,又不穿鞋。
取出一塊帕子沾上清水,“先擦干凈腳底,把鞋穿好?!?/p>
她這才想到剛才跑過來太著急了,沒顧得上穿鞋。
“哦?!?/p>
接過帕子來,擦好腳丫子穿好鞋,又繼續(xù)追著他問什么時候開始教學。
“晚上!”
李蓮花撂下一句話跑到了樓上,他得趕緊寫劍譜,要不然耳朵要被念叨出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