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月沒有猶豫,回復了馬宇程:“我會盡快趕回來的,最遲明天動身。”
“好,我替阿恒謝謝你?!?/p>
一股濃濃的悲傷一直籠罩著曲江月,她望向霧蒙蒙的天空,努力將淚水憋了回去。
她一貫是這樣的性格,不肯將軟弱的一面外露。
“喂,導師你好,我想跟你請一個星期的假……”曲江月已經(jīng)很努力克制自己的聲音了,但還是忍不住哽咽了幾聲,“我……我朋友去世了,我想回去?!?/p>
王教授是她從本科就下定決心要選擇的導師,她對曲江月很好,就像媽媽對女兒那樣好。
她經(jīng)常說:“要不是我女兒去的早,她應該也和你一樣喜歡小動物?!?/p>
對面的王瑩聽出曲江月的不對勁,她聲音平靜地安撫道:“月月,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最近的項目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活,沒關系?!?/p>
“嗯……謝謝你,王老師。”
按照程序請完假,曲江月連忙收拾行李,選了一張最近的火車票。
因為沒有臥鋪了,她只能選了15小時的硬座,從北向南,跨越了大半個C國,只為回去送林恒一程。
她甚至連林恒的最后一面都沒見著。
直到坐上火車,曲江月整個人才從麻木的情緒中走出。外面下著鵝毛大雪,白茫茫一片,遮住了原本的光景。
車中人多口雜,不算安靜。
整整15個小時的硬座,她選擇生生忍著。
她本就是個很能忍耐的人。
從家庭、學校、到社會,她總是很能忍。親戚夸她性子好,愛將這種被迫忍下不公平的待遇美名其曰性格好。
她坐在靠近窗邊的位置,看厭了雪,又將目光轉到手機里。
曲江月打開和林恒的聊天記錄,從加上他的那天起,她就一直沒舍得刪。
他們兩個加上好友的時間很晚,應該是在高二了。這些年他們的對話很少,除了元旦、過年時的祝福,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對話。
好遺憾啊,他們之間,連一張兩人的合照都沒有。
就連高中畢業(yè)照上,整個高三生一起拍的大合照里也沒有他。因為那時候的他,早已被安排進了某個廠里做著日夜顛倒的工作。
他這一生,短暫又悲慘。
曲江月捂著嘴,努力將落在眼眶里的眼淚往回憋。
新的一年已經(jīng)到了,可是林恒,永遠留在了昨天。
他不值得,他本應該擁有更好的未來。
幸好,G市的冬天不至于太冷,他走的時候會感受到溫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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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曲江月有些熬不住,坐在車里整整4個小時就已經(jīng)讓她很難受了,腰酸背痛,整個人都被壓抑在小小的座位上,沿途的風景也抵不住身體的疲憊。
她學著其他人的樣子在車廂里走動了十多分鐘,困意上來了,看見有些農民工直接睡在地上,曲江月想了一下,還是回座位上睡吧。
趴在桌子上,她清冷的面孔透過頭頂?shù)墓怆[約印在玻璃上。
曲江月的長相并不驚艷,但很耐看。她的桃花眼不大,狹長的眸子透出幾分清冷感,睫毛細長,鼻尖小巧圓潤,嘴唇偏薄,彎彎遠山眉添了幾分英氣。
當時有一部劇超火,叫做《最食人間煙火色》,她的朋友還說,她的長相和里面的女主很相似,連清冷的氣質都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