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過后,阿念面上對玱玹的心思淡了不少,可是否真的放下,只有她自己知道。
玱玹如今麾下有赤水豐隆,辰榮馨悅時時相伴,在中原如魚得水,若是大明殿修成,名利雙收,他的籌碼只會更多。
阿念從前只在傳聞中聽過辰榮馨悅,可當(dāng)親眼見著她出現(xiàn)在玱玹左右時,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阿念看著玱玹對于辰榮馨悅的親近不避讓,甚至習(xí)慣,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緊緊地攥住,又扔進了酸水里,她張了張嘴,卻又覺得嘴里苦澀。
“那是……辰榮馨悅?”
阿知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是。”
“聽聞……玱玹哥哥要與她一處。”
阿知沒有回話,阿念也不需要有人回答。
她只是難受。
父王說辰榮馨悅雖姓辰榮,卻是中原六大氏族之首赤水族的小姐,哥哥赤水豐隆會是赤水族下一任族長。
可她不明白。
為什么?
她辰榮馨悅是赤水族的小姐,可她也是一國王姬,有何比不過,更何況她與玱玹哥哥從小一處長大,怎么就比不過?
“阿知……”
阿知心里嘆息,上前攬住了阿念,讓她靠著自己。
“王姬今日若想不明白便不想了,過幾日,或許就明白了?!?/p>
“好……”
阿念靠著阿知閉上了眼。
對于阿知,她畏懼,卻又依賴。
?
“阿知!”
爽朗的聲音劃破寂靜,蓐收冠發(fā)高高束起。
阿知停下手中的活,回眸。
“怎么了?”
蓐收走近,嘴角下彎,眼眸微垂,整個人可憐巴巴地看著阿知,也不說話,活像受了委屈卻不說的小狗。
阿知眸光微閃,放下了水壺,仰頭,隔著帕子摸了摸蓐收的臉。
“這又是怎么了?”
“誰給你委屈受了?”
蓐收蹭了蹭阿知的手,眼底閃過得逞的高興,而后又耷拉著眼皮開口。
“你今日陪著阿念去相看了……”
“嗯?!?/p>
“王姬的終身大事,我自然得幫靜安妃好好留意?!?/p>
“不是……”
阿知歪頭。
蓐收低頭,將頭輕貼在阿知肩上,虛虛地靠著。
說是給阿念相看,可阿念分明就是找茬,國內(nèi)的青年才俊個個不滿意,還得阿知替她收拾爛攤子。
這下好了。
不過幾日,昔日好友竟向他打聽起了阿知。
這他能忍么?
當(dāng)下便和他切磋一二,連他都打不過,如何敢向他打聽阿知。
哼!
阿知清凌凌的眸中閃過無奈。
“他們比不得你?!?/p>
“!”
蓐收眼里閃過欣喜。
阿知不會說情話,這已是她的極限。
可就這一句話,在他眼里,抵得過無數(shù)的情話。
他的阿知,最是心軟不過了。
蓐收借著機會,陪著阿知侍弄院里的花草,就這樣待了許久。
離開時,斜陽鋪灑的金光落在院中開得最好的那朵金星雪浪上,阿知就站在院中目送他的離開。
蓐收回望。
他想。
這樣夕陽西下,佳人相送的場景,常人恐怕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何況是心上人。
他眼前閃過了那株玉蘭,那株被阿知精心養(yǎng)護的玉蘭。
他的阿知有秘密。
可……那又如何?
阿知所想,便是他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