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墟天淵外。

看著越來越虛弱的大陣，沈璃滿目擔(dān)憂。

“她真的會(huì)來嗎？”

其實(shí)她更想問的是，毫無仙力的清衍仙君可以嗎？

行止頷首。

“這不就來了嗎？”

云知御風(fēng)而來，墟天淵外黃沙漫天，她一襲素衣款款而至。

云知瞥了一眼行止。

行止乖乖上前，拱手道。

“法器已經(jīng)備好了，我守水位，你木位，沈璃火位，拂容君金位，墨方土位?！?/p>

“來吧?！?/p>

云知抬手，精妙絕倫的陣法升起，陣陣金光閃爍，各個(gè)方位的的人被金光籠罩。

接著她翻手結(jié)印，驟然狂風(fēng)大作，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的神力向云知涌來，云知閉上眼，額間的金印出現(xiàn)，沉靜的面容透露著悲天憫人的色彩。

“！”

“她……”

沈璃瞪大了眼，驚住了。

她初初以為她只是一個(gè)毫無靈力的凡間女子，得知她是清衍仙君時(shí)心里也是擔(dān)心的，清衍仙君雖盛名在外，但近百年不曾露面，何況如今連一絲仙力的波動(dòng)都感受不到。

原來……

她將自己的所有神力全都散在風(fēng)中。

風(fēng)過之處，即是她所到之處。

風(fēng)不停，她不滅。

行止則是從云知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那是什么？

是……

法則之力！

她……殺了天道……

云知摒棄了視覺，以神識感受天地間她浩蕩磅礴的神力。

她驀然睜開眼。

神力在她手中漸漸幻化出一柄劍的形狀，云知抬手，手起劍落，神劍將墟天淵與六界分開，感受到危險(xiǎn)的魑魅拼命想往外逃，卻被籠罩在墟天淵外的大陣斬殺。

云知手上結(jié)印不斷，翻手成花，凝結(jié)神力將墟天淵不斷壓縮，抬手浩浩湯湯的神力傾瀉而出，將其隔絕于六合之外。

“砰——”

漫天黃沙墜落。

云知睜開眼，余光瞥見行止，丟下一句話便化身為風(fēng)離去。

“此事之后，兩不相欠?！?/p>

行止點(diǎn)頭。

他望著云知離去的方向，心里嘆了口氣。

千機(jī)……

她甚至連名字都不想提。

多年前魑魅肆虐，她沒有出現(xiàn)，因?yàn)樗淮饝?yīng)千機(jī)若是行止有求，請她務(wù)必相助，若是沒有，那她便只會(huì)冷眼旁觀。

那時(shí)的行止不知此事，也是帶著沈璃回了天外天，她無意中觸動(dòng)千機(jī)牌位的禁制，才有的此番相助。

或許……

“行止，清衍仙君呢？”

沈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行止回過神來，算了，那是他們的事。

他低下頭看著沈璃，指著天邊。

“走了。”

“那我還能再見到她嗎？”

沈璃的眼睛亮晶晶的，還閃著細(xì)碎的光。

“她好厲害！”

行止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p>

“啊……”

沈璃遺憾地垂下了眸子。

行止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安慰道。

“沒事，還有我呢?！?/p>

“你？”

沈璃眨了眨眼，眼里閃過嫌棄。

見沈璃這樣，行止不禁有些吃味，他雖然比不上云知厲害，但也不至于這樣區(qū)別對待吧？

“我怎么啦？”

“沒怎么?！?/p>

“沒怎么你跑什么啊，沈璃你等著！”

“就不就不～”

“阿璃！”

行止故意和沈璃隔著一段距離仿佛追不上她一樣，聽見行止叫她，沈璃回頭燦然一笑。

-

云知揮手散去水鏡，倚在樹上喝著酒，是云伯為她釀的，也是她和千機(jī)曾一起飲過的。

名喚。

——合歡。

-

“千機(jī)，你欠我的還不清?！?/p>

-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fēng)殘?jiān)?。?/p>

——柳永《雨鈴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