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放假前，大家都興奮地收拾行李，卡蒂坐在自己的床鋪上看著帕金森與弗利邀請對方到家里做客。

潘西假期最后一天不行，那天我和高爾約好了去馬爾福莊園玩！

莉亞這樣啊，那前一天呢？

潘西可以！

此時她們拋卻了平常對待卡蒂的傲慢，臉上的表情天真雀躍，真正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了。

卡蒂沒有繼續(xù)看下去的耐心，背包離開。

路過休息室時卡蒂又碰到馬爾福，他正指示克拉布拿行李。見到卡蒂，他的動作頓了頓，接著移開視線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馬爾福已經(jīng)這樣神神叨叨好幾天了，每當卡蒂路過他身旁，他有時會比任何時候都大聲同身旁的人貶低她，有時又會像現(xiàn)在這樣安靜得很詭異。

卡蒂覺得他可能要精神分裂了。

她搖搖頭，徑直路過馬爾福三人。

……

回到家時太陽正要落山，夕陽的光從窗旁的枝椏映照進來，從室內(nèi)看去就像一扇彩繪玻璃窗。這是媽媽特意種的薔薇，奇怪的是，它只是不停攀長，沒開過花。

房子里的家具一塵不染，絲毫不像幾個月沒人居住的地方。

卡蒂坐到餐桌旁，對著窗戶打開回家路上買的面包，干巴巴的嚼著。

她突然想起什么，刻意發(fā)出咂巴嘴的進食聲，將原本收集在包裝紙里的面包屑灑到桌面，拖動凳子腿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做完這些，卡蒂輕扯一下嘴角，又放出默默然將散落的面包屑聚攏起來。

記憶中的責罵聲始終沒有響起。

卡蒂又安分地吃起面包，回想著霍格沃茲城堡里穿梭的無數(shù)幽靈。

她進了霍格沃茲才知道，這個世界上原來有好多飄蕩的靈魂，也有逝去之人的靈動畫像，可她的家里什么也沒有。

她越來越狼吞虎咽，然后趴到桌子上，像是睡著了。

空蕩的房子里，有幼獸的嗚咽。

……

收拾好餐桌，卡蒂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房門后她愣住，房間中的其他物品沒有被移動過，只是床頭多懸掛一只碩大的圣誕襪。

打開后，里面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禮物，是一套能更換裝扮的娃娃，漂亮又可愛，卡蒂覺得它一定很討女孩子喜歡。

一邊的賀卡上只寫了圣誕快樂，沒有署名，也沒有抬頭?？ǖ僖娺^這個字體，在祖母簽署警察局認領尸體的文件時。

卡蒂拎著娃娃的一只手，自嘲地笑起來。

好像總是這樣，她得到的愛，每一次都溫暖又短暫，常有恐懼來擠占那些愛的位置。

祖母愛她，更怕她。所以送她禮物，不見她。

媽媽愛她，卻當她是怪物。所以全心全意養(yǎng)育她，厭惡她。

……

夜晚睡覺時，卡蒂抱著娃娃，在這個比斯萊特林寢室溫暖數(shù)倍的房間，卻覺得像在室外的雪地。

入睡前她突兀地想起夏天遇見的兩個小男孩。

一個差點成為她的朋友，一個……

卡蒂腦海浮現(xiàn)出那顆金色的腦袋，馬爾福的臉上常做出各種不可一世的表情，她其實喜歡他這樣子。

——如果那些善意與友愛，最后都會變成恐懼和避諱，那么卡蒂更愿意接受從頭至尾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