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俠......"狂刀門烈焰上前一步,嗓音微啞,眼中仍存著一線希冀,"你......你不說點什么嗎?"
他多希望這一切都是誤會,多希望那個仗劍除惡的雪刀凌皇,從未改變。
蕭凌皇撇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語氣中充滿了不屑:“說什么呢?蕭某步入江湖以來,所行之事皆出于本心,問心無愧!”
父親曾說過,問心無愧就好,世人的看法不重要!也無需費盡心思向這些庸人自證!
"蕭某"二字一出,徹底粉碎眾人心中僅存的一絲疑慮。
那些曾追隨雪刀凌皇的年輕俠客們臉色煞白,有人踉蹌后退,有人死死攥住佩劍——他們心中那個仗劍江湖的俠義楷模,竟是魔教少主。
"好一個問心無愧!"若虛道長厲聲喝道,道袍無風自動,"既光明磊落,何須藏頭露尾?"
話音未落,一股森然殺意驟然爆發(fā)。
"若虛老狗!"蕭霸天眸中血光暴漲,"當年若非皇兒降世,本座立誓止殺,你那破道觀早成焦土!"他五指成爪,虛空一抓,"今日正好新仇舊怨一并清算!"
若虛只覺周身空氣驟然凝固,一股無形巨力將他生生拽向前方。他急運內(nèi)力相抗,青石地面竟被踏出兩道深痕,卻仍止不住地向那魔爪滑去。道冠崩裂,白發(fā)狂舞,那張老臉上終于露出驚駭之色。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如暮鼓晨鐘,勿念法師手中鎏金禪杖重重頓地,青石板上頓時蛛網(wǎng)般的裂紋四散。老僧寬大的袈裟鼓蕩如帆,一股渾厚內(nèi)力渡入若虛體內(nèi),硬生生止住了他前滑的身形。
"蕭施主,苦海無涯。"勿念法師白眉下的雙目精光湛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哈哈哈!"蕭霸天狂笑震得屋檐積塵簌簌墜落,"就憑你們這些烏合之眾?"話音未落,一道寒芒已刺至胸前。
歐陽矚的朝露劍快若驚鴻,卻在距心口三寸處戛然而止——蕭霸天雙掌合十,竟將劍鋒死死鉗住。劍身劇烈震顫,歐陽矚虎口迸血,卻再難進分毫。
"蕭霸天!"北辰古茗突然陰測測一笑,青霜劍已架在蕭凌皇頸間,"你兒子的命,不想要了么?"
劍鋒過處,一縷黑發(fā)飄落。蕭霸天瞳孔驟縮,松手的剎那,歐陽矚連退七步,被勿念法師一記"托天式"穩(wěn)穩(wěn)接住。老和尚的僧鞋在石板上犁出兩道深溝,可見這一退之力何等駭人。
江湖正派五大高手已現(xiàn)其四,刀光劍影間,殺氣凝如實質(zhì)。唯獨烈焰刀主立于眾人之后,指節(jié)在刀柄上緊了又松,眼中掙扎之色一閃而過。
兩年前那個雨夜,他困于《狂刀決》第八重瓶頸,刀勢滯澀,幾近走火入魔。是蕭凌皇——那時他還不知其身份——在破廟中隨手點撥三式,刀意如醍醐灌頂,助他一舉突破至第九重。如今刀鋒所指,竟是昔日恩人,叫他如何不躊躇?
逍遙谷副谷主莫畫涼斜倚朱漆廊柱,指尖把玩著一枚蜜餞青梅,唇角噙著玩味的笑:"四大高手圍剿羅剎主,這般熱鬧,可比戲臺子精彩多了。"他忽將果核彈向烈焰,聲音懶散卻字字誅心:"只是不知……這把火,究竟燒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