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岸邊密林叢生,枝丫被風(fēng)吹得彎腰,露出一抹白影。
遠(yuǎn)遠(yuǎn)的,一個白色素衣的女客低頭疾步行走。
“停下。”宮子羽發(fā)現(xiàn)了她。
女客聽見聲音,沒有回頭,反倒加速朝前飛奔。
宮子羽快步跟上:“等一下,姑娘!”
那背影清瘦、單薄,發(fā)如潑墨,系了一條簡白的綢帶,一閃而過的側(cè)顏清素而分明?! m子羽一眼就認(rèn)出了她:“云為衫姑娘!”
女客愣了愣,并未回應(yīng),反而施展出上乘的輕功身法,朝前方逃走。宮子羽一驚,隨之衣袍展動,行走如飛,速度比她更甚。
黑色的人影襲來,對方趁勢轉(zhuǎn)身,竟和宮子羽動起手來。只是,她一只手忙著掩面,似乎不想讓人看見她的臉,于是只能單手進(jìn)攻。浮光掠影之間,不過幾招,宮子羽就將她制服。他捉住她纖細(xì)的手腕,精巧的力道反身一帶,她的手就被壓到了身后。她試圖用力掙扎,只聽見一聲清脆的脫臼聲,她喉間發(fā)出痛苦的低聲呻吟,宮子羽有些慌張,手上的力道忍不住卸掉三成。
他將她另一只擋住面容的手拿開,果然是云為衫。
“云姑娘,你不在房間休息,卻往宮門大開的方向跑,你這是……”
此時的云為衫淚眼朦朧的朝他抬眼看來,說出的話語中帶著莫名的委屈:
“我想回家……”
宮子羽頓時心間一顫
后山
三位長老走后,花欲眠便暫時留在了后山雪宮
見花欲眠連著兩日就只在雪宮外跟著雪公子種雪蓮也不管前山之事,花公子頓時就忍不住了
花公子我說小欲眠,前山都快亂成一鍋粥了,你怎么還有閑心在雪重子這里……種蓮?
被提名的雪重子依舊保持著那淡漠如水的模樣,靜靜地跪坐在一旁,手中煮著清雅的茶香,垂眸品茶時,舉手投足間皆是貴氣
少年面容雖年輕清俊,卻散發(fā)著與年齡不符的穩(wěn)重與深邃,眉間那抹紅暈如彩云般璀璨,銀灰的發(fā)絲飄逸如天際飄渺的流云。
不染凡塵,如出塵之仙
見花欲眠依舊半跪在湖邊照料著面前的雪蓮沒有理他,花公子漬漬兩聲,隨即看向?qū)γ娴难┲刈拥溃?/p>
花公子我就說小欲眠不能跟你多待吧,看這脾性現(xiàn)在跟你多像
雪重子聞言抬眸輕瞥了花公子一眼,手指輕輕摩擦著茶杯上若隱若現(xiàn)的紋路,眼中神色如常:
雪重子花兄此言差矣,花長老昔日曾言,讓你少帶壞她,以免她又招蜂引蝶
花欲眠…………
花公子…………
什么叫他帶壞,明明是小欲眠自己無師自通好嗎!
花欲眠你倆可以說得再大點(diǎn)聲,我也不是聽不見
一旁的月公子見湖邊的花欲眠一臉無辜又無語的模樣,一向不茍言笑的自己嘴角也難得揚(yáng)了揚(yáng)
“哎小欲眠,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前山亂成一鍋粥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新執(zhí)刃繼位,人選不是旁人最看好的宮尚角,這段時日宮門內(nèi)斗,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花欲眠稍稍直起身,抬手撫了撫衣袖上的水珠:
花欲眠我若待在前山宮門,無鋒的人還怎么行動
“原來如此”
月公子一直立在花欲眠身后,聞此言接下她的話道:
月公子那想來無鋒的刺客你已有眉目了
“我呢,暫時發(fā)現(xiàn)了兩位,但是這兩位我暫時還不想動,我現(xiàn)在更想知道……另一名掩藏了多年的刺客是誰”
“哦?”花公子頓時來了興趣,他們不能去前山,但可以聽小欲眠跟他們說說
花欲眠“無鋒為何會知道宮門此次選親的時間呢,他們培養(yǎng)刺客新娘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這說明什么?”
“說明無鋒早在十幾年前就知道宮門下次選親的具體時間”
月公子一語道破
“所以說嘛……”
花欲眠抬指輕杵著精致的下顎,看著前山宮門的方向,眼中似笑非笑:
花欲眠這宮門中,一定還有無鋒更高階的臥底
她如果一直待在前山,那臥底定是不敢輕易行動,那若是她不在呢
這臥底……不就會浮出水面了嗎
“雪兄”
花欲眠抬眼看向前方若有所思的雪重子:
“你可知宮喚羽……是個什么樣的人?”
雪重子聞言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與她對視:
雪重子運(yùn)籌帷幄,高深莫測,心思沉穩(wěn)……
“我見過他幾面,雖然沒怎么說過話,但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這般,我一直覺得,他是幾位宮家子弟中心思最深的,可這樣的人,怎會死得這么隨便?”
花公子…………
月公子…………
是……挺隨便的
一旁一直打理著雪蓮沒有出聲的雪公子見狀道:
雪公子所以小姐是懷疑……宮喚羽有問題?
可他……都已經(jīng)死了,而且宮門已經(jīng)斂過尸了,沒有任何問題
花欲眠秀眉微蹙,心下一時也沒太想明白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是我想多了?”
事關(guān)前山,幾位公子也回答不了她
罷了,先不想了
花欲眠“話說……你們幾位這幾日都這么閑的嗎?”
花欲眠打量了一番四位公子,平日里三宮都是各司其職,倒是很難又今日這般聚在一起的時候
花公子“主要是許久未見小欲眠,想你了唄”
花公子依舊是那副風(fēng)流公子的模樣
“呵”
花欲眠聞言朝著前方那位長相俊美的花花公子嗤笑一聲:
“也不知是誰前兩日偷跑到前山,成了那宮大小姐的貼心小棉襖”
所以你說這話喪良心
花公子…………
然而其他三位公子聽說花公子去過前山,隨即皆是一臉一言難盡的朝他看來
你完了
“咳!”
花公子握拳抵唇假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花公子那個……小欲眠,長老們不是說你是孤山派的人嗎?但是你脖頸上并沒有孤山派特有的胎記呀
花公子試圖轉(zhuǎn)移話題
花欲眠聞言眉梢輕挑:
花欲眠“因?yàn)槲沂堑障笛健?/p>
“什么意思”
“她的胎記不在脖頸”
話少的雪重子突然出聲,見幾人朝他看來,雪重子淡定的繼續(xù)輕抿了一口茶:
雪重子她的胎記……在鎖骨處
“嫡系胎記不一定就得在脖頸處,所以阿欲的胎記長在了鎖骨處”
月公子接著解釋道:
月公子是一朵血蓮
“哦~”一旁的雪公子表示懂了
然而花公子卻是看到了更實(shí)質(zhì)性問題
花公子等會,你倆為什么會知道她的胎記長在鎖骨處?
而且還記得那么清楚是一朵血蓮
雪重子…………
月公子…………
一旁的花欲眠頭疼的撫了撫額
完了,解釋不清楚了
作者那個……雪重子跟月公子為什么會知道眠姐的胎記長在鎖骨處,后面會有解釋哈,不要誤會哈哈
作者然后解釋一下為什么三位公子對眠姐的稱呼不一樣,是這樣的,長老帶眠姐回后山時她是沒有具體名字的,所以月宮起了一個欲字(所以月公子才叫眠姐阿欲),雪宮起了一個眠字(所以后期雪重子成人后叫眠姐阿眠),然后跟著花宮姓,所以才組成了花欲眠這個名字,花公子便叫眠姐小欲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