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公子趕到時,雪重子正立在門口等著他
“你居然動用了緊急求援,發(fā)生什么大事了”
“雪宮沒事,她有事”
月公子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便見花欲眠躺在榻上痛得滿頭冷汗,臉色蒼白,雪公子坐在榻前,正俯身給她擦拭著額間的冷汗
神色一緊,月公子趕忙抬腳朝內(nèi)里走去
撩袍坐于榻沿,月公子拉過她纖細的手腕準備為她把脈,然而不經(jīng)意間卻看到了她腕間的青脈
“這是……”月公子趕忙拂起她寬大的衣袖,只見白皙細膩的小臂上,一條血色青脈甚是顯眼
“這……”雪公子見狀不可思議道:
雪公子這是中毒嗎,可小姐三年前便百毒不侵了呀
“不,這不是毒”
月公子仔細把脈之后面色凝重道:
月公子這是蠱
“蠱?”
二人聞言神色微怔
月公子將欲眠的手輕輕放回被子中:
月公子“噬心蠱”
“所以月公子的意思是,小姐是被人下了同心蠱,如今蠱毒發(fā)作,是因為幕后之人施展了蠱毒是嗎”
“可以這么說”
但他總覺得漏了什么,可是他又說不上來
“這噬心蠱,最起碼有六年了,至于我原先探脈為何一直沒查出來,那就得問阿欲了”
月公子說完沒好氣的看向榻上頗為虛弱的花欲眠,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先前下蠱之人一直沒有施蠱,蠱毒掩于心脈,她的內(nèi)力又護主,她掩藏了脈象,所以在下這才沒查出來,要不是因為幕后之人突然施蠱,她估計還得繼續(xù)瞞著我等”
說到底,終究還是他醫(yī)術不精,或者說,他沒有得到她的信任
雪重子噬心蠱,怎么解
雪重子一開口就是重點
月公子“找到下蠱之人,殺之,否則別無他法”
隨即三人皆是默契的朝著榻上的花欲眠看去,誰是下蠱之人,怕是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而此時,榻上的花欲眠已然悠悠轉醒
感覺心口的疼痛沒有那么明顯了,花欲眠掙扎著就要坐起身,雪公子見狀連忙俯身將她扶了起來
雪公子小心
“咳咳……”花欲眠掩唇輕咳兩聲,暗自將再度涌上的腥甜壓了下去
“阿欲”
月公子起身重新半蹲在她的面前,抬眼朝她無奈道:
“你與我們四人認識多年,你就真的……一點都不信任我們嗎”
花欲眠默了默,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還真跟相不相信他們沒什么關系,但是她又不擅長或者說不屑解釋
見她依舊不愿開口,月公子沉默
終究是他們做得還不夠好
如今不知下蠱之人是誰,那他也只能調(diào)配良藥暫時壓制,解鈴還須系鈴人,他還是希望阿欲能早日告訴他們,好商量解決之法
隨后他們也不打擾她休息,便先行退出了房內(nèi)
見屋內(nèi)的花欲眠看著窗外的飄雪默不作聲,眼中依舊不帶任何情緒,屋外的月公子頓時心下嘆息,語氣中難得帶著些許的挫敗
“我一生精通醫(yī)術,卻有兩件事一直無以為繼”
月公子斂了斂眼中的不明情緒,抬手接住了一片緩緩落下的雪花:
月公子一是情字之苦,二是阿欲之苦
雪重子神色微頓,與身旁的雪公子相視一眼后皆是默契看向了屋內(nèi)的花欲眠
“這不是月兄的問題”雪重子沉聲開口道:
雪重子“魎階的高度,注定她此生斷情絕愛,薄情寡義,她能保持初心到這個地步,已實屬不易”
她狠,但是她又不夠狠
長此以往,最后傷的只會是身邊的人,包括她自己
但是他們不怕被她傷害,他們只怕她傷害自己
“那如今我們該怎么辦,可要將她的情況告知三位長老?”
雪公子說完又覺得這樣不太妥帖:
雪公子可她性子強勢又倔強,只要她不想說,旁人是逼不了她的
“這樣,你把情況先告訴月長老”雪重子最是了解花欲眠,他其實有了下蠱之人的懷疑對象,但是他還不確定:
“月長老最疼愛她,或許會有辦法”
雪公子聞言點點頭:“好”